第43章 第 43 章_春心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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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崔樱听人说鹿血也是一味良药,能够和血强身,今日猎了一头马鹿下面的庖厨自然是不会浪费这样的好东西的,于是将鹿放干血后才片成肉片清蒸或是炙烤,鹿血便送到宴上男宾那边每人一小杯。

  贺兰霆在榻间缠着她不肯让她走,崔樱能感觉到对方比平常还要生龙活虎的架势,她一面要应付他,一面要提心吊胆的牵挂崔玥跟踪她的事。

  就连亲吻崔樱也在分心,贺兰霆不满的停下来冷眉冷眼的垂眸睨着她,“你要是不情愿,现在就出去。”

  崔樱一愣,她感觉到了贺兰霆余威中对她的不悦,她也犹豫,理智上告诉她真的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可她也没有勇气立马动身离去。

  她还没动贺兰霆就从她身上离开,崔樱压力陡然一轻,又感觉到莫名的惊悸和空虚,她已经情不自禁地朝离开的贺兰霆靠拢过去,“不,别走。”

  “我,我愿意,我愿意。”

  她像那天夜里一样讨好贺兰霆,两人厮混成一团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顷刻间榻上的帘幕就被人无声无息地放了下来。

  行宫的天气不好,断断续续连着下了两日小雨,本以为那天过后就能马上雨过天晴,结果因为天气的原因众人始终都没有再上山。

  大部分人都留在行宫里玩乐,或是趁着雨后暂停的时间,在开辟出来的教武场里比试,各自打发光阴。

  今日是第三天,精力旺盛的儿郎们已经耐不住,相邀传信准备踢一场蹴鞠,着侍人传遍每个贵人的居所,说清什么时候开始,由谁主持,让宾客自来。

  时下追捧文武双全,蹴鞠这样的武赛不仅吸引儿郎,女郎们也当仁不让。

  外头一上午都没有下雨,众人相邀而来,崔樱听闻她兄长也要参加,便应邀与贺兰妙容一块到空旷的沙场旁的席位上观赛。

  崔樱坐在贺兰妙容身旁,周围是一堆闻讯赶来的贵女,她目光转了一圈,就看到了混在女郎堆里的妹妹崔玥。

  崔玥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那股狠劲儿恨不得要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那天夜里她光记得与贺兰霆厮混,已经忘了魏科是怎么处理的她。

  左右贺兰霆向她保证他会让魏科善后好这一切,他也不希望因为一个崔玥,而暴露他们之间的私情,崔樱虽然听的心里不说是什么滋味,还是相信了他的话。

  只是翌日她胆战心惊的醒来,发觉贺兰霆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二人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可昨天夜里该碰的都碰了。

  喝了鹿血的贺兰霆比往日更要生龙活虎,崔樱一度害怕他会莽然闯进来让她受伤。

  他那方面和常人不大一样,这还是崔樱通过菱娘子才知道,为何贺兰霆要让她去学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那物什可不是她练习时的甘焦,没见过之前只知天赋异禀,如果不好好做一番事前准备,势必会让崔樱受到难以想象的伤害。

  亲眼见过后崔樱知那不是开玩笑的,贺兰霆那里色泽很干净漂亮,可漂亮中也透着一股凶恶的狰狞之意,真要真刀真木仓的上来,也不知她能不能容纳得了。

  他在厮混中曾试着闯入,可崔樱门户因为紧张始终不敢大方迎接,小试一番后看着她泪眼朦胧担惊受怕的模样,贺兰霆也就选择了别的方式解决。

  她到了青天白日隅中都过了才堪堪醒来,四肢酸软需要侍女给她按摩搀扶才能起身,等到站在镜子前更衣时腰上更是一片青紫的手印,可见贺兰霆掐的她有多用力。

  镜子中的人有一种艳花开到颓败的靡靡之感,她嘴唇微肿还破了皮,面容疏懒充满媚意,弱不胜簪。

  在身上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被贺兰霆留下了不能叫人见着的痕迹,就连伺候她的侍女无意一瞥,都将头垂的更低,手上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后来她在贺兰霆那用过吃食后,就回了她自己的住处。

  当天也是出乎她所料的,过的有些风平浪静,她本以为贺兰霆会让她一直留在那里,结果后来侍人传话来说太子有事,让崔樱自行方便。

  崔樱就没有继续留在他的寝居,接连两日,她都没有跟贺兰霆再见过一面。

  她是听贺兰妙容说这几日贺兰霆都在应酬,忙得很。

  王孙贵族以他为首,谁都想趁着春猎,在能与太子相见的机会中混个眼熟,要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那就更好了。

  有了赏识就能替太子做事,比起空有王孙贵族的身份,却没有实权实职的做个混世子弟,自然是有个一官半职,未来的前途似锦更好,这样家里也就不用在为自己谋出路。

  有出路还好,没有出路的,再往下几代,那日子过得还不如商贾平民。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一场蹴鞠活动的原因,甚至还要惊动太子,儿郎们总要想办法找些事情,才能让自己的本领通过这场比赛,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至于崔珣,他说过自己不想做官,官场无趣,有许多浑浊之人,他的志向不在权利的囚笼,而是心怀远方,做个简单的世外风流客。

  崔樱想,与其他人想要争名夺利的人不同,她阿兄大概纯粹是将蹴鞠当成一场游戏罢了。

  在比赛开始前,贺兰霆才姗姗来迟。

  他在后面一堆儿郎的簇拥下,顶着众人倾慕敬重畏惧的目光落座,不多会便传话下来,命令赛事开始。

  鼓声雷雷,号角助威。

  崔樱今日才见他第一面,心口就好似那面被人擂响的大鼓,咚咚个不停。

  贺兰霆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穿过所有人朝她看过来,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崔樱的身影,他眼神如鹰,崔樱身形不可控制的一颤,目光闪避,看到了贺兰霆在摩擦他常年都戴的那枚玉扳指。

  那玉质地冰冷,却带着他手上的余温,曾也在床笫之间摩擦过她的皮肤,崔樱呼吸微乱的,只要一想到那双大手前两日在她身上任何地方游走过,便感到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

  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煮的茶壶,明明有微风在吹,却还是感到不自在的,拿出帕子遮掩地在脸上擦了擦。

  贺兰霆在她不远不近的坐席上收回目光,无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只见下一刻他甩了下袖袍,手搭在膝盖上,一个回味无穷透着靡丽风流的淡笑出现那张俊脸之上,端的是跅弢不羁,轩然霞举。让在座暗地关注他的女郎都不禁面红心慌。

  太子素来威仪不凡,清冷尊贵,什么人能令他冷峻的面目露出这般撩逗似的神情,这一笑当真要了人命,谁见了不会情思泛滥,没有一个看见刚才这一幕的未婚女子不希望,能让太子露出这种笑容的人是自己。

  崔樱和其他人一样愣了愣,她咬唇心头感到略微酸涩,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外来者看见了,即便没做什么,光是看一眼都不大高兴。

  她又多看了贺兰霆两眼,然后就像平常一样掏出帕子遮遮掩掩地擦脸,她夹杂在其中行为其实并不明显怪异,甚至十分正常。

  可是在人群里的崔玥从崔樱出现起,眼神就没长时间离开过她,自然就发现了不妥。

  她心里藏了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晚上她明明看到崔樱喝醉了,是被人带走,她以为侍人是要送崔樱回房,正想趁她今日醉醺醺的找她麻烦,于是就唤珍儿一起跟了上去。

  结果就在快要走到九公主的居所的路上,她跟珍儿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就晕倒了。

  再醒来,却莫名出现在行宫后山的乱竹林里,那里竟然还有几个坟包,天还黑着,微风阵阵如同阴风般吓人,突然出现的鬼火更叫崔玥和珍儿魂飞魄散,惊恐无比慌不迭忙的从竹林里逃了出去。

  待到她们惊魂未定魂不附体的回到住处,相互抱在一起取暖安慰,才想起她俩本该是在去公主居所的路上的。

  至于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谁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崔玥跟珍儿也不敢大声喧哗,她本就是去找崔樱麻烦的,没想到自讨苦吃,没得到好处,更不愿意让外人知晓。

  最主要的是,那天夜里过后,崔玥觉得自己大概是撞鬼了,一到晚上她屋里就会出现神神秘秘地异动。

  珍儿慌慌张张地说她们是不是走了夜路,在竹林里得罪了什么游魂野鬼才会找上她们,被极度恐慌害怕的崔玥扇了两个巴掌一顿训斥后才闭嘴。

  崔玥私底下再也不肯回自己的屋子住,她跑去找到崔源,要求跟他换个地方住,便赖在崔源的房子不走了,一直到崔源搬过去她的房间为止。

  至于崔樱,因为闹鬼的事,崔玥暂时也想不起来她。

  趁着今日天气尚好,已经惊恐了两人的崔玥神思都变得脆弱起来,特意出来沾沾人气。听说人气旺的地方百鬼不侵,崔玥希望自己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怪事了。

  看见崔樱,崔玥这才新仇旧恨记起她来,她恨恨的想,若她真的遇到鬼了,和不如把鬼引到崔樱身边去,她个黑心肝的人,孤魂野鬼应该最喜欢才对。

  听说崔樱前几天射猎时,得了一位高姓儿郎的青睐,甚至当众问候她的芳名,这事已经被当做一桩艳闻来传了。崔玥特意打听了一番对方是谁,长得什么模样,见过之后对崔樱更加不屑。

  对方虽然长得不错,可哪里比得上顾兄兄,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个走狗罢了,官职也不高,眼光也不好。

  瞧上谁不是,何必去青睐崔樱呢

  这不,崔玥刚才就在太子附近,又看见和崔樱传艳闻的高瑾沣了。

  经崔玥观察,姓高的郎君当时看的正是崔樱那边的方向,崔樱也含情脉脉的回望他,莫不是他们二人在山上时就看对了眼,背着顾兄兄私底下眉目传情起来了。

  好啊,崔玥捏紧双拳,冷哼一声,待她抓到崔樱的把柄,届时全都抖到大人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就是被阿翁大母偏宠的长女做出来的腌臜事,也算报了她遭这么大罪被野鬼惊扰之仇。

  赛事比到中途,已经隐隐能分出胜负。

  然而席上不少人却突地坐立不安起来,崔樱仰头看向忽然下起雨的天幕,乌云聚拢,云朵中仿佛还藏着细微的闪电,刚才还能稍微看见的晴光,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空气闷热湿润,散发着泥土的土腥气,沙场灰尘飘散,空中风沙快要迷住人眼。

  有人率先大喊“下雨了。”

  其他人便跟着呼声“下雨了,快走”,一时间看客们纷纷起身离席,侯在场外的婢女们要么去寻伞,要么跑过来接自家的主子,或是仅用双手替他们挡雨。

  崔樱看见魏科撑着伞走到贺兰霆身旁将他接走,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在座的空席余位变多了起来,贺兰妙容扯着还在发愣的她,扬声提醒道“阿樱,还不快走,下雨了,小心淋湿衣裳。”

  崔樱后知后觉地跟着她退场,赶来的侍女护着贺兰妙容离开,崔樱腿脚慢了许多,还好落缤也及时到了,她主动蹲下身,催促,“女郎,快上来,奴婢带你走。”

  崔樱不再矫情,趴在了落缤的背上。

  贺兰霆等人早已先到了能躲雨的古色长廊,在接过侍人递来的帕子擦脸时,目光望向正在奔跑的人群,视线拨开零乱的行人,看到了被婢女驼在背上的崔樱。

  她自顾不暇倒不忘了好心,明明身上都是雨水,还要伸手替自己的婢女遮雨。

  贺兰霆平淡的挪开视线,移到沙场上,还在上面的儿郎并没有因为下雨就停下比赛。贺兰霆“让他们停下,明日再比。”

  魏科派人过去传话,依旧守在太子身旁寸步不离。

  崔樱在落缤的帮助下,终于步入长廊的另一端里避雨,她挤在人群末端,外面的风雨再大一些,就能飘到她和落缤身上。

  可前方再无位置给她们前进,周围都是些不大认识的面生贵女,各自抱怨着这雨来的不是时候,风中吹来湿润氤氲的脂粉味,加深了人堆里的闷燥之意。

  崔樱正低着头,看着落缤蹲下身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裙摆上的泥土,忽的听见连绵起伏的请安声,以太子为首的一行人正朝她们这边走来,“殿下。”

  贺兰霆一手搭在身前,一手负在背后,信步昂然,风致惊鸿地出现在崔樱视野中,二人的目光毫无阻拦地精准的交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氤氲暧昧起来。

  天空一声雷鸣炸响,让人惊恐地朝廊外望去,崔樱也被吓了一跳,可她转动不了身体,就像被人控制住般与贺兰霆黢黑深邃的眼睛深深对望。

  四目间,好像有什么被点燃了一样,看不见的地星火四溅,发出噼啪地声响,暗示着对彼此贪婪渴求的欲望。

  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隐晦地视线交流,就像背着所有人探索危险的禁忌一般,在一扇无人所知的深渊大门的背后,是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迷情陷阱。

  一眨眼相互之间,传递的都是他们才能懂得的暧昧信号。

  “每当孤拨弄三下扳指,便代表着,孤想要你。”

  “记住了吗,崔樱。”

  “贵女。”

  崔樱愕然的从迤逦缱绻地回忆中恢复清醒,就发觉周围的人都或妒或羡的看着她,“贵女,殿下有令,念及贵女身体欠佳,比旁人都需要照顾,特此恩赏贵女到附近的屋子里避雨休息。”

  有认出她的,知道到她是崔家的嫡女,太子身边亲信兼表弟,顾行之的未婚妻。

  她腿脚不好,确实是瘦瘦弱弱的样子,便以为这道命令对她来说,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上,才对她多有照顾。

  一时众人望着她的背影欣羡嫉妒不已,要么怪自己家世不够,攀不上这门皇亲,要么就恶意攀比,就算将来嫁的再好又如何,腿脚不好,已是与普通人相差了太多。

  但不管旁人怎么想,崔樱已经被侍人领到分配给她的歇脚处前,她不曾进来过这里,还觉得地方有些偏,走几步就有侍卫守着,越到门口她心里越是不安。

  当听到里面的人低沉的呼唤她的名字时,这份不安化作了实质,她像是踏入了真正的禁地。

  落缤被侍人请走,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崔樱一步步走进去,果然看到了屋内的贺兰霆,他站在一扇木窗跟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又似是在欣赏外面宛如珠帘的雨幕。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过来。”

  崔樱挪步过去,先是看到了窗外灰蒙蒙地烟雨气息特别重的天色,再是屋檐下的花草被雨水捶打的东倒西晃着。

  下一刻,她被揽到贺兰霆的怀里,如鸳鸯交颈,拥抱在一起。

  后背与贺兰霆的胸膛贴的密不透风,而他在她脸上、耳朵、鬓边落下的细碎亲吻,让她感到心跳加速。

  她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智,想着是不是有挽回的可能,一步错,步步错,今日真的顺了贺兰霆的意,如了他的愿做他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若是悬崖勒马,或许还能保留一点体面

  她挡住对方碰触裙带的手,“殿下,这是在犯错。”崔樱试图最后一次提醒他,就算她不后悔,难道贺兰霆真的就无所顾忌了吗。

  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于他名声也是有辱的。

  然而男人将她往窗前带了带,就像是要推她出去般,胸膛抵着她逼她仔细看向清远处。

  远处就是长长地青色石阶,一直延伸到一座亭子中,雨下的太大,眼前的雨幕使得人影都有些模糊不清。

  但崔樱还是透过衣着相貌,隐隐认出了贺兰霆要她看的是谁。

  风雨中举止亲密的男女里,有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婿,另一个被他搂在怀里一上一下的倩影,像是她在席位上一瞥而过的尊贵公主。

  他们好大的胆子,好放浪的举止,竟然以为无人发现就肆意偷情。

  崔樱顿时有种哽咽在喉的难受跟恶心。

  贺兰霆“难道你不想让他也尝尝被人负心的滋味”

  他的声音像是下了药般窜入她的耳中,萦绕了一遍又一遍,崔樱受到蛊惑,渐渐松开手,不再执意抵抗。

  男人胜利似的轻呵一声,嘴上出现得意玩味的微笑。

  崔樱被抵在窗户上,她的腰已经尽可能的挺起,头不知不觉探出了窗外,雨水拍打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天色好暗好灰,这雨也好似源源不断,像她的三千愁绪倾盆落下,成全了她今后的一意孤行。

  春雷响过,春朝晴明。

  春雷有,却始终不见她心里的晴明。

  不知什么时候她与贺兰霆又转移到了榻上,地上一地的凌乱衣裳,仿佛被人走一步丢一件,顺着窗户的痕迹一直延续到屋内深处的床笫间。

  踢落的鞋履杂乱无章的被压在衣服下,洁白地罗袜东一只西一只的从榻下,旁边倒下的椅子旁露出来,彰显着从窗户转移过来时的痕迹,忙乱不休中,动静如江河滔滔,潮水汹涌。

  那把椅子是被人所踹倒的,崔樱曾被抱着坐在一张桌上褪下了一件要掉不掉,半斜在身上的小衣。桌面不知是被茶杯,还是被本就湿掉的衣物弄出来的水渍,或许两者都有,亦或许还掺杂着些别的,沿着桌角一滴一滴的垂落到罗袜上。

  崔樱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外物甚至屋外的雨声对她来说都是虚无的,她感到灵魂割裂一般的痛苦,就像贺兰霆在她身上硬生生割下一块肉,又感觉他闯入了她心里最紧闭的那扇门,从她那里疯狂掠夺她的情感她的苦乐。

  他在她身上正在讨要一切能令他强大满足的养分,在冲破那道关卡后,以鸾跂鸿惊之势驰骋。

  雨势突然危急地就像屋内发生的事一样,暴雨也掩盖了不可告人的靡靡声响,然而在这处居所外遽然来人了。

  魏科挡在路上,波澜不惊的应付赢了蹴鞠的崔珣,他目光看向跟他一起走来的林戚风,不动声色的听崔珣说“劳魏校尉行个方便,我有事要找太子商量,请你放行。”

  崔珣神色凝重的明显能让魏科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不像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清冷面孔,眼神凌厉,气势上不输给武功高强,腰上带刀的魏科及任何一个肃穆凶悍的侍卫。

  魏科从林戚风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也没收到他的暗示,只能盯着崔珣手中不由得握紧了刀柄,沉声拒绝道“殿下现在不方便见客,崔大郎君请回吧。”

  他希望崔珣不是听到了他妹妹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而他也不可能让他现在就闯进去。

  太子正在屋内行好事,吩咐过今日一直到夜里谁都不见,任何人来了都不得叨扰他,魏科自然不敢抗命,他尽忠职守的守在屋外,就是防备有意外发生。

  崔珣想不到魏科态度这般强硬,可他今日非要见到贺兰霆不可,也坚决不肯退让半步。

  魏科“崔大郎君有什么事,不如先和在下说说,等殿下忙完,在下会立刻进去禀告。只是今日,殿下说不见客,就不见客,郎君莫要与我等为难。”

  崔珣来势汹汹,未免让人心惊胆战,他目光幽幽地看向魏科背后的房屋,这路上不止一个侍卫把守,他不服软地冷笑一声,把伞直接丢到一旁,“说给你听,你能做主我现在进不去,见不到太子不要紧,那就等雨停。我就站在这,殿下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进去。”

  “这白日我早听说太子是忙完了公务才过来观赛的,怎么不过一场雨下来,太子又忙了起来别是屋里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人。”

  魏科与那双仿佛知悉能洞察人心的双眼对上,冷硬的面容上也不禁出现一丝僵硬。

  崔樱以前不通人事,不知为何男子会对这种事情有独钟,等她受了贺兰霆的洗礼便觉得自己也快要化作了蒙蒙烟雨,开始飘飘入仙。

  她连分心想别的事都做不到,贺兰霆控制着她就像一头垂涎欲滴饿了十天半月的狼狗,将她吞吃的一根不剩。

  而她颠簸不已,晃晃荡荡地仿佛坐在一辆破烂的马车上,吃力地连求救的呼声都变得微弱不少,若贺兰霆是那种打家劫舍的盗匪,那么崔樱已经被他掏的一干二净了。

  她觉得可怕又为这种感觉目眩神迷,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屋外有人在喊贺兰霆,而他闷不吭声在过了一会后,才极具低沉性感又略带暴躁,不悦地呵斥,“滚下去”

  来人似乎也知道打搅了他的好事,但又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能继续道“殿下,外面崔大郎君和林大人来了,崔大郎君有事要求见殿下。”

  “滚。”

  贺兰霆根本不在意是谁来求见,他再次恼人地冷声训斥,“别让孤再说第三遍,今日谁都不见,魏科呢,让他应付,自己下去领罚。”

  他挞踏不休,凌厉的眉峰透着凶狠险峻之意,眼神带着暗火黝黑地盯着崔樱,为了出口被崔珣打扰的恶气,竟然抹了一把她绯红的脸皮,冲她道“你阿兄来了。”

  刚开始崔樱还没听清,应当说她已经有些被折腾的神志不清了,贺兰霆的一句话甚至还不如他的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翻身的指令能马上让她有反应。

  可就是这样,贺兰霆的恶劣趣味也丝毫未减,他又重复了一遍,“崔樱。阿奴。”

  他俯身低头亲昵的向她耳边吹了口热气,“阿奴,崔珣来了。他说要见你,孤该让他进屋来吗”

  崔樱眨了眨眼,她一张嘴就能轻易乱了人的心智,尤其是贺兰霆将她捞起来抱坐在怀里,刻意引诱道“听见了吗。崔珣,你阿兄来了。”

  “他就在门外,阿奴,你听不到他叫你吗。”

  贺兰霆学着平时崔珣的声调叫她,“阿樱。阿樱,我是你阿兄,崔珣。”

  失神地崔樱兀地浑身一抖,她眼皮迟钝地扑棱着,终于对崔珣的名字起了反应,她想起自己现在就在贺兰霆的怀里,登时就清醒过来,“阿兄,我阿兄来了。”

  崔珣就在外面,是不是发现了她和贺兰霆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她六神无主地想要从贺兰霆身上起来,却被他一手按了下去,那一刻崔樱直接瘫软在他怀里,而贺兰霆也低沉闷哼一声,绯红的俊脸上满是轻佻不羁之意。

  他干脆带着崔樱下榻,“是不是你阿兄来了,才能令你这般激动。”

  “想去看他是不是”

  崔樱急忙摇头,不是,她没有,她揽住贺兰霆的肩膀,求道“不,不要,不要过去。”

  贺兰霆“你阿兄来了,当真不见”

  崔樱听出他话里戏谑逗趣的含义,羞恼地拿头顶撞贺兰霆的下巴为自己出气,“去不得,去不得的,千万不要让他进来。”

  贺兰霆毫无准备受了一击,下巴登时红了一片。

  崔樱看到此景眼神怯怯的望着他,贺兰霆只威慑的瞪了她一眼,便将她重新带回榻上,他冷酷地嗤笑一声,宣告道“好,既然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他进来,那孤就带你一直待在这,即使到了天黑,孤也不容许你下榻半步。”

  “你就好生受着吧。”

  崔樱的呼声夹杂在一道雷电声中,消失不见。

  崔珣在外面等待的时间越长,面色就越加难看,他大不敬的话已经令魏科身后的侍卫打开了刀鞘,拔刀指着他。

  魏科神情威肃地劝说道“崔大郎君,请你离开。这是殿下的命令,你莫要不知好歹。”他眼里闪过冷嘲,似是看到了远处两道身影,和崔珣说“上回将殿下的话当做耳旁风的人,已经狠狠吃了挂落了。郎君难道也想试试吗”

  他的视线引起崔珣注意,于是扭头朝身后看去,这大雨滂沱的,竟然还有人没回屋休息,一把伞下,一男一女说说笑笑,雅兴极好。

  可崔珣越看,盯的越久,眼神就跟生了刀子一般。

  那是顾行之,哦,他身边的女子他也见过,是当今以一人之力拔高了家族地位的贵妃之女。

  传言中任性跋扈的八公主贺兰妙善,他妹妹的未婚夫婿,竟然对一个女子姿态那般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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