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拥有先生_别来春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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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拥有先生

  “樱儿,那天的许多话是哥哥说重了,我就是见你跟那个老男人亲近,一时气不过,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染尘好像说了一通废话。

  从前,南樱会把染尘当作成熟稳重的哥哥一样崇拜。也正是被尘老师讲课时的风采迷住,南樱才暗悄悄喜欢他三年。如今,遇到先生,再闹出这样的乱事儿,比较下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成熟和担当。无论馥远棠耍了多少手段,至少他没有像染尘那样的欺骗。如果染尘娶亲的事由他自己亲口告诉南樱,再述说些苦衷,以南樱通达的性情或许真的会原谅和理解,甚至如果这个人真值得托付,南樱也不是不能接受作妾这样的选择。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染尘在南樱心里早就彻底死了,用先生的话说他对那个人已经死心了。

  南樱懒得再听染尘啰嗦,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虚伪的认错。

  他刚要按停喜虫,却听到这样一句话,“樱儿,你能不能帮哥哥把那份证据拿回来。毕竟是咱们两个的事,这样的东西放在一个外人手里实在不妥,万一他泄露出去,我不好过,你也难堪。”

  听完,一股火从心轮蹿到头顶,南樱真没想到,染尘送个喜虫过来,就是为了讨要先生手里的证据。再次印证,这个麻花孙子是有多渣,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利益。

  南樱气不过,回复道,“染尘,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生与你无怨无仇,无非就是帮我出气,你若不再来纠缠我,他不会把证据传出去。你就安安心心娶媳妇成婚吧!”

  说完,将喜虫甩在案板上。刚叹了口气,染尘又发来消息。

  “樱儿,我不是纠缠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他娘的这股屁已经放了八百遍了,自己不恶心吗?”南樱的怒火被挑起来,忍不住放了一口脏。

  “樱儿,你怎么忽然对我这样,以前从没见你发过火。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老男人才不要我了?”

  “是,我就喜欢他了,以后永远不可能再喜欢你,但愿你还是个人,能听懂人话!”

  南樱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手都淤红了也未感觉到疼,此刻,他被气得心疼。

  “樱儿,你信哥哥,那个老男人不是省油的灯,你跟他在一起定会吃大亏,你不知道,他家里还有……”

  染尘话到一半,喜虫被南樱按停了,不管是这些烂言烂语还是那烂人的声音,他都不想再听到。

  从食寮取了先生要的东西,南樱垂着头回了东院。

  “去这么久。”先生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南樱,一眼便瞧见他指节上的血印,又见小孩子丧着脸,这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有时候,孩子不愿说的话,大人最好别问。馥远棠在心里暗暗想着该给孩子铺几层台阶,才能保证他下来的时候不会摔到。

  南樱把东西放下,馥远棠便顺势牵起他来,“手磕到哪儿了?这么不小心。下次拿东西我还是自己去吧,你这一身的娇嫩,磕坏了疼的却是我。”

  “谁娇嫩了?”南樱反驳道,“我强硬着呢。”

  “是吗?哪里强,哪里硬了?”馥远棠一边逗着孩子,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个棕色琉璃瓶,开盖,涂抹,用里面的药油给南樱擦在伤处,缓缓揉着,“过会儿就不疼了。”

  “你这是神药啊,还过会儿就不疼,那过会儿是多一会儿啊?”南樱被染尘气着,便把满心的不痛快撒了出来。

  馥远棠笑着哄着,“你不信这是神药,我也不跟你犟。这样,半个小时,若瘀肿未消,就算我输,今天晚上任凭你发落。若是消了,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先生太会哄孩子,不去追问,反而跟气头上的小孩子耍起了游戏。

  这让南樱想起小时候哭闹时,父母也常会拿玩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小孩子就能转哭为笑了。这样的举动,孩子小时很难深刻体会,但长大后再来回味,才知道那是多么珍贵的爱,只有父母才会如此包容自己的孩子。

  先生那样精明,一定早就看出自己生气了,没有揪着痛处不放,反而用这种方法想让自己开心起来。

  南樱已经长大了,无论身边的朋友还是父母都不会再给他这样的包容,却没想到在馥远棠面前,他竟能做回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南樱抱住老宝贝儿的头狠亲了一口,立刻便恢复了笑容,那是在先生眼里这世上最明媚的笑。

  南樱没有提及染尘送喜虫的事,他可不想被烂人搅了兴致。

  “先生,你让我拿这些花做什么?这不是之前潘大帅带来的吗?”南樱把兴致恢复到了今晚要做的事上。

  馥远棠见小孩子气消了,更不会继续追问,转而面向南樱从食寮取回来的篮筐,里面盛着满筐的依兰花,先生拾起一朵抵在鼻尖上嗅了一下,又送到南樱鼻下,“好闻吗?”

  南樱深吸口气,心轮瞬间被喜悦填满了,“好香,没闻过这种味道。这不是东陆的花吧。”

  “嗯,是西陆那边采来的,贵着呢。”馥远棠撇起笑来,盯住南樱的眼神随时起着色意,“江山丽府有和西陆南陆通航的商船,无奈这种花产量少了些,每年也就只运得回一船。没靠岸就被那些王公贵族瓜分了,不过,他们分到的也就只够做个香囊送情人。”

  “先生,你这是在炫富。”

  “炫得好吗?”

  二人同时笑起,一个老头儿带一小孩儿也不嫌无聊,竟能安住在这空荡荡的行馆里玩儿得乐呵。

  “来,我教你怎么把这些花变成油。”

  “花怎么可能变成油?”南樱惊道,拾起一朵用两指拈碎。这些花一直被放在冰鉴里保湿,倒是没有干枯,可随便怎么蹂/躏,也只是溢出些花汁来,根本没油。

  “没见过的事千万不要过早下结论。”馥远棠把说教藏在了调侃中,这让小孩子很是受用。见南樱仍是不信,再道,“敢不敢赌?”

  南樱机警,转而看向手上的伤,操,红肿淤血真的退去了。这哪里还敢再赌,跟老男人作赌,必输无疑啊。

  南樱笑着摇头,“不赌了,再赌人都赔光了。”

  “赔光了正好……”馥远棠咽回后半句话,心中暗道,正好省得脱了。

  按照先生所教,南樱开始一步一步地做,研磨捣碎,过滤挤压出汁液,最后装瓶封口。

  “再放回到冰鉴里,明天早上就能收获依兰花精油了。”馥远棠道,“去吧。”

  南樱得令,捧着瓶子去食寮,想了一路,水怎么会变成油呢?

  回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先生,油比水轻,一晚上沉滞会让花里的油浮上水面,对不对?”

  南樱像答对问题后的小孩子一样,扯起满口皓齿,毫无顾忌地笑着。

  馥远棠坐在床边,看得迷了,尤其在依兰花的作用下心里的情虫很快爬了出来。

  南樱不知,这依兰花可是催情的一把好手,号称情花王后。挤压摆弄了半个晚上,屋子里满是馨香,在这样的香气中瞧着先生,怎不动情。

  “樱。”馥远棠轻轻招手。

  被叫得心念一抖,南樱便携着满身花香踏云一般到了先生面前。

  “坐上来。”这怕是馥远棠下过最温柔的命令了。

  南樱跨坐到先生腿上,才刚触碰,二人便着火一般热烈起来。南樱粘过花汁的手在先生身上火辣辣地释放着爱意,今夜,又无眠了。

  次日晨起,见南樱困乏,馥远棠起来做早饭。食寮的废物桶里丢着昨天装喜虫的盒子,先生瞥了一眼,拾起来看,上面写着“南樱亲收”,盒底还夹着一张很小的字条,未曾被打开,里面写着“爱樱儿”三个字。从这些字上来看,显然对方是用自己不习惯的手所写,以此避免被查出笔迹。

  馥远棠了然,心中暗笑,昨天晚上小孩子就是被这个气着了。看来,打发这位难缠的贵公子还要多费些力气。

  馥远棠正想着,衣兜里的喜虫忽然叫响起来。是个陌生虫号发来的消息,但那声音还是熟悉的。

  “傅朝,不要以为换个名字就查不到你,你身后的秘密我全知道。交换,只要你把那天的证据给我,我就不在南樱面前揭穿你的放浪情史。”

  馥远棠听罢染尘的威胁,冷声一笑,果然难缠。这种傻子,交给旁人处置便是。旋即,馥远棠给潘仁驰发了虫信,交待一番,没让胡先生插手此事,非是不信任,而是碍于胡怀礼是胡家长子的身份,其妹胡怀述便是染尘的未婚妻。

  处理完手头事,做好早饭,先生正准备将昨晚制作的精油提取出来,连着早食一同送到贪睡的小妖精面前。这时,南樱却自己跑来了。

  “别动,让我来。”南樱做梦都在想着今天早上要亲自提取精油,小孩子总会热衷于新鲜事。

  见孩子奔过来,馥远棠一笑,将手中的吸管递给南樱,“别急,把气喘匀了再吸。只吸油,不吸水。”

  南樱仔细瞧着,满瓶花汁就只生成最上面浅浅一层精油,“这也太少了吧,我还以为会有半瓶子呢。”

  “因为少用手碾碎一朵花你才感受不到它的油性,而这些正是花的精华所在。”馥远棠说着,侧眼看向正在小心吸取精油的南樱,心想,这个男孩儿也是自己要守护的精华。

  南樱屏息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最后一滴精油落入小棕瓶里,他终于敢大口呼气了。

  “先生,我发现提取精油需要耐心,性子急的人肯定完成不了。”

  “发现的不错。”

  “是啊,所以我才要抢着来,依着先生的急性子,明明能收一瓶,先生也只收得上来半瓶。”南樱晃着手里的棕色琉璃瓶,洋洋得意地说。

  馥远棠刚要笑起,却反应过来,这孩子给自己上眼药呢。鬼机灵学得倒快,竟用先生的伎俩对付起先生来。他这是在暗言床上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哼,馥远棠暗叹,行,那就由着你,随着你,宠着你,等你什么时候真心愿意了,主动投怀送抱,看不好好收拾你。

  二人各自打着算盘吃起了早饭。

  “先生,做精油有何用处呢?”南樱问道。

  “精油的用处有很多,比如熏香,消毒,治疗,你手上的瘀肿用了精油之后不是立刻就消了。”

  “那用处还真多,可是这一小瓶也不够用啊。”

  “既然是精华,一滴就足够熏整间屋子了,身上的小伤小痛半滴都用不上。这种纯浓的精油在涂抹到皮肤上之前,要先用低纯度的杏仁油稀释,否则容易烧伤皮肤。像这样半瓶用压榨机压出来的更高浓度精油若真是一口喝下去,立刻致死。”

  “这么吓人!那还是别用了。”南樱听到个死字,便畏缩起来。

  死就是分别,就意味着生时拥有的一切都没了。

  南樱不敢想象那样一无所有的未来,眼下他拥有先生,这样幸福,真不知道哪一天失去了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樱。”馥远棠凝视着心神游离的南樱,正声问道,“你怕死吗?”

  这个问题南樱未曾想过,他才十九岁,死亡对少年来说多么遥远啊。

  南樱抬起双眼,将目光汇聚到先生深遂的眸子里,活过两个十九年的馥远棠,一定不怕死。而自己走在先生身边,也该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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