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慢慢哄》_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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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慢慢哄》

  她其实看到过一次,在温尔失踪那一年,他对着从水库中捞出来的水淋淋车体,流下了热泪。

  那晚,她好心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抽烟的手发抖,然后拼命对她说对不起。

  舒唯唯说,没关系,反正结婚时,他们都是彼此觉得合适才结的婚,并不是爱情。

  他心里可以有人,因为那是在遇上她之前的事。

  说不清是大方,还是恼羞成怒,嫉妒生恨,故意维持的大度假象。

  反正舒唯唯没恨过温尔。

  那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女人。

  她有林斯义的爱,几乎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对象,因为在一起十来年,还能每天早晚问候,并且亲吻彼此的恩爱夫妻,真的现实中少有了。

  舒唯唯想把自己的婚姻过成温尔和林斯义那样,但缺少基础。

  当年中学,关城就没有第一眼喜欢上她。

  所以第一眼没喜欢上的人,后来很难再付诸深刻情感。

  昏过去前一秒,她放弃了想他,改为为童童哭诉,对不起,让童童没妈妈了……

  ……

  如果像写文章省略号后面就是醒来的内容,那太简单了。

  舒唯唯在事实中经历的死里逃生,几乎用言语无法阐述那种毁天灭地似的痛苦感。

  她祈祷,只要老天让她醒来,她以后绝不为任何人作践自己身体或者情感。

  然而,醒来后,她看到前婆婆一家人围在自己床前,女儿也哭唧唧地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她。

  她忽然就流下泪。

  然后听到耳畔一个声音:“唯唯,你没事了。”

  久违的他的声音,化成灰舒唯唯都认识。

  她头颅被固定住,不知道他在哪个方向。

  也不方便看。

  迷迷糊糊地再次昏过去。

  这次爆炸,让舒唯唯躺了三个月。身上的伤痕,数不胜数。

  母亲从老家赶来,哭诉,让她再也不要做警察了,舒唯唯当然也怕死,自己拖家带口的,谁不想活着?

  但那枚炸.弹在商场爆炸掉,会有多少家庭失去平静?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职责所在。

  身体恢复后,又是一条好汉。

  然后安慰母亲,这次是碰上了猪队友,对方处理错误,才连累她受伤。

  本是无心一说,用来安慰母亲,如果不是猪队友,她就不会出事,可被某个男人听了去,竟然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惊的事。

  关城竟然把人打了。

  对方是市局老局长的公子,一直追求着舒唯唯,事发当时的确处理错误,连累了舒唯唯。

  舒唯唯甚至不好说,当时那混蛋,对她百般纠缠,才让她错失逃跑时机。

  她没对母亲说得这么具体,仅是前面一小段部分。

  当时关城也在医院。

  事发后,他一直以前夫的身份在照顾她,端饭递水,甚至帮她擦身这些,舒唯唯拒绝过无数次,但碍着女儿在场,没跟他撕破脸,让他在病房里多呆了几天。

  接着母亲姗姗来迟,被他听去母女间的对话。

  这个男人,粗暴到简直不讲理,随便从医院出去,找到对方,将人堵在市局后巷里,打得人家满口牙缺了四颗,一张脸肿成猪头,腿折了,胳膊也挂了,最后还被警告,再靠近舒唯唯,连命根子都给他摘了……

  事情传到舒唯唯这儿后,她气得肋骨都疼,对他发怒,“你是不是有病!!!!”

  关城不痛不痒弹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活动脖子发出一声响,还没打够的满脸暴戾阴沉之色。

  舒唯唯怕了他,但气仍止不住,“你不过就是我前夫,管得是不是太多?”

  他回了,“你是童童妈。”

  就知道他没好心。只在乎女儿而已。

  舒唯唯悲凉叹气,“是啊,童童妈……”

  也许感受到她话里的悲凉,关城眸色换了又换,最后不自在瞥着她:“先别想太多。好好养伤。”

  舒唯唯闭上眼,苦笑,“养伤?你给我弄出这么大事,我怎么养?”

  “不用你管。”关城说,“有本事,让他老子来抓我。”

  舒唯唯真的担心这件事。

  对方家庭毕竟显赫。

  可没过了多久,退休的老局长,竟然亲自带着逆子来医院看她。

  并且特意说,叫关城消消气,以后有他逆子在的地方,自动远离她三公里。

  之后,那名猪队友便被调离。

  舒唯唯再也没看见过对方。

  直到上班第一个月后,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声音她都记不住了,弄了半晌才认出他,“竟然是你?”

  她惊讶。

  对方无奈大叫:“舒唯唯,你真是和你前夫一丘之貉,都是狠角色!”

  “谢谢,你他妈差点害死我,我前夫留你一条狗命,算你上辈子烧过高香。”在外头,舒唯唯从不落关城面子,哪怕只是前夫,也要表达地像再生父母一样高大。

  她不喜欢压制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儿,伟岸,顶天立地。

  不像与她对话的这怂货。

  “唯唯啊,真的很抱歉,那天在医院我没细跟你谈,实在是你前夫虎视眈眈,老子屁都不敢放。”

  “所以现在赶紧把你屁放了!”舒唯唯啪啪直打着键盘,“我忙!”

  “也没啥,就是说对不起,然后好奇你前夫和你现在什么关系?”

  “这跟你有关系吗!”舒唯唯想挂电话,“没好说的,我挂了!”

  对方急道:“别激动,我就是好奇,他能说出管你一辈子的话,你俩也没真离吧?”

  “……什么一辈子?”舒唯唯微懵。

  “那天我一开始不是强硬吗,就问他,他不就一个前夫吗横什么!”

  这话一出,舒唯唯就觉得对方在找死,果然对方叹道:“我话没完呢,就被他一通海揍,打得我找不着北,然后告诉我,前夫,也是一个保证你生命安全一辈子不受威胁的前夫,他对你挺好的呀?”

  “误会了,他是看在我女儿份上才说那种话。再见。”舒唯唯直接挂断。

  所以除了感情上无法满足她,关城对她并不差。

  离了婚,舒唯唯得到了他全部财产,女儿也丢给人家,乐个轻松,也不用交什么抚养费。

  出了事,前婆家人还大把大把的出动。

  包括他自己,日日夜夜陪护,拿这点时间去干点什么不好,何必浪费在一个前妻身上?

  舒唯唯有些疑惑,关城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什么呢?

  他自己知道吗,她童童妈的身份,和他曾经的女人,这两个身份上,他在意的哪个更多?

  为了弄清楚答案,寒假来临时,舒唯唯回了南京。

  南京是她老家。

  只不过她弟弟去了外地发展,父母也跟着去了,她不常回来。

  这次回来,先回家打扫了卫生,然后见了关城外婆,带了一些小礼物。

  对方还不知道关城和她已经离婚,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懒得惊动了。

  此时,她回来,老人家就责怪不见人的外孙:“他去哪了?也不跟你一起?”

  “可能在工作?”其实舒唯唯自己也不知道。

  外婆就笑:“是的,他一定和童童在酒吧。你说这么大的人,就知道玩儿,那地方是正经男女去的吗?”

  舒唯唯叹气,和老人家聊:“那是清吧,人家谈生意也能去,不一定非是玩才去。而他只在节假日回来,本职工作没丢的。”

  “唯唯啊,你就向着他!”外婆大笑,“小时候,城城做坏事,都是你在后面替他掩护,别以为我不知道!”

  舒唯唯尴尬,说着都过去了,假笑打发掉。

  然后从外婆家出来,漫无目的走在路上,接着,她就发现自到了关城的酒吧外头。

  抬头看到酒吧名称时,她其实有点不太相信。

  窦逢春只给了她定位,并未告知酒吧名称,而她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具体,或者说,是她懒得打听。

  现在到了跟前,她发现这酒吧的名字竟然是她以前随意给他的猫起得一个名字。

  那会儿两人刚在一起,舒唯唯没有养猫经验,有次带着他的猫到楼下遛弯,不知怎地就被小区里的公猫给上了,后来东窗事发,关城大发脾气。

  那次舒唯唯差点以为两人得分手了,不过关城发完脾气后,又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和她一起去宠物医院给猫咪做了检查,然后发现是单胎。

  他那种被“脏掉”的情绪才稍微缓解,说,单胎就生了吧,养着不算费事。

  接着不久后家里就迎来了小生命。

  关城是真不喜欢新生命,他对新事物的接受度也为零,她之前和他同居时,打乱他房子的次序,他神经衰弱了三个月才适应了她的存在。

  新的小猫出生后,他态度漫不经心,上上下下都是舒唯唯在打理,给猫咪起了可爱的英文名字。

  他不说反对,也不说赞同,要死不活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所以LUCKY这个俗气又简单到毫无记忆点的名字,被印在酒吧的门头上,舒唯唯哭笑不得。

  总觉得,这名字背后是老板,一脸不耐烦但不得不默默接受下来的,爱在心口难开表情。

  走进LUCKY,因为还没到时间,里面很冷清。

  看得出规模可以,像关城出手时的样子。

  她在入户口呆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吧台后面转出来一个人,正是打着电话,穿黑色高领衫的关城。

  他头发剪短,两边可看见青色头皮,眸光不期然撞到她,愣了几秒,而后才叫她:“唯唯?”

  “是我。”舒唯唯没好气,“怎么不欢迎?”

  他觉得她无理取闹,没给回复,径直在电话中谈好事情,很快速的挂断电话。

  然后一双琥珀色的看着人时会令人感觉呼吸不畅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半晌,接着,启唇低问:“来找我?”

  “找童童。”舒唯唯手上拿着小巧的包,踩高跟鞋走到吧台。

  他双手插裤兜口袋,低着头漫不经心说:“她被林斯义两口子接到安曼去玩了。”

  温尔的酒店遍布全国各地,在南京就有一家。

  “他们两口子回来了?”舒唯唯坐下,漫不经心问。

  “今年准备在这边过年。”关城问她,“你呢?”

  “如果大家都在的话,我自然也在。刚好我妈他们过两天也要回来。”

  关城“嗯”了声,然后给她倒热水。

  舒唯唯笑,“到了门上,都不给杯酒?”

  “你还在康复期。”他冷冷瞥她一眼,径直倒了热水,寡淡寡淡地放在她面前。

  舒唯唯喝了一口,觉得心里稍微有些暖和了,然后问他,平时睡在哪儿,想必他不会回外婆那边,他这个人相当孤僻,且享受孤独。

  童童性子就像他,安静的很,不似舒唯唯,大大咧咧,能言善道。

  关城回:“我在楼上,要上来看看吗?”

  舒唯唯点点头:“我去看看童童住的地方。”

  所以并不是特意看他的。

  身为童童母亲,她有必要知道女儿睡得床铺够不够暖。

  到了楼上,四楼,她才看到女儿睡得有多暖。

  关城的屋子一如既往,比她这个女人收拾的齐整。

  多余东西没有,两张床,一排衣柜,一张书桌,还有游戏的一个拐角空间。

  其他的空落落,所以一看上就很舒服。

  “我和童童只偶尔过来住,怕吵着她,我在外面买了房子。”他停顿,强调一声,“借钱买的。”

  怕她怀疑,他当时不是净身出户。

  舒唯唯摇头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他拉开窗帘的动作戛然而止,扭头静止似的盯着她。

  舒唯唯不怯场,“真的,马上再婚。”

  关城停顿半晌,终于“嗯”了一声,然后听不出来情绪地说,“恭喜。”

  恭喜屁!

  舒唯唯内心火冒三丈,接着要沉不住气之际,他忽然冷着嗓音问:“和谁?”

  像是后知后觉,他这一声近乎诘问,不可置信的质疑态度。

  舒唯唯将火收下去,笑道:“和你有关系吗。到时候给你发请帖就行了。”

  “我要知道,对方是谁。”他死皮不要脸的竟然还命令她!

  舒唯唯气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

  “你容易被骗你知道吗?”关城望着她,“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愿意被卖!”舒唯唯硬气的一回他。

  关城掏出了烟盒,在房间里点起来,抽了一口,眯眸隔着烟雾望着她,“舒唯唯,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要知道对方是谁,他是童童的继父,我得……”

  “你得什么?”舒唯唯终于压不住火地打断他。

  关城声音一顿,没再说话,扭头,望着窗下近在咫尺的霓虹,侧颜落寞。

  “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动不动就童童,说一句你在意我会死吗?!”

  关城说:“我不在意你,你知道的。”

  “你给我闭上嘴。”舒唯唯马上上前去抽他脸巴子。

  当然,即使她是刑警出身的女汉子,也不是他对手,不知怎么纠缠到一起,她再回过神时,双手已经被他反剪在身后,那手掌间的热度几乎融化她。

  舒唯唯软了,对他叫骂,“我马上是有老公的人,少对我动手动脚!”

  关城问,“你老公叫什么?是不是姓关?”舒唯唯骂了声放屁,他紧接着,“名城?”

  “自作多情,不要脸!”舒唯唯气急败坏。

  然而关城真是令人抓肝挠心的男人。

  他把她的谎言戳破后,又把她扣住了,身体都纠缠在一起,她已然软了,再攻几下,说几句好话,她就服软了。

  这个狗男人却突然放了她。

  把她推的老远。

  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单独靠在幕窗边,对她不理不睬。

  舒唯唯被他吊死了,气呼呼地说:“我是看在酒吧名字上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就算了,我不是非你不可。”

  “别走。”她转身走时,他又叫她别走。

  这个狗男人!

  偏偏,舒唯唯真的停了脚步。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你,但我难受,听到你要和别人结婚。”

  “……”只是男人普遍的自私占有欲罢了!

  并不能说明什么。

  舒唯唯继续要抬脚。

  他又说:“你当初来时,我花了好长时间适应,现在我们离婚,我适应的时间却比当初要长。和温温当时彻底从我心中告别时,节奏一模一样。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你要彻底和我告别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能不能别走?”他声音似乎靠近了,迷茫又忐忑:“我不想和你告别。”

  “关城,你真是莫名其妙,我问你爱不爱我,你说你不想跟我告别,吃着锅里把着碗里,哪有这种好事!”

  “那你走吧。”他又发出狗言狗语,“和别人结婚,我就打残对方。”

  舒唯唯说:“你都当爸爸了,能不能说话不要那么初中生?”

  “那你原谅我。”他声音终于到了她耳后,用穿着高领衫修身到肌肉肉眼可见的胸膛抱住她,唇瓣在她耳后摩擦,“我改。以后脑子里心里只有你,凡事把你放在第一位,童童第二,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温温呢?”舒唯唯泪流满面,“一年前你还在我面前说放不下她。”

  “留在二十岁出头的春光里。当美好的回忆。”关城吻她的泪,“求求你,我可能……不太会爱人……但我会保护你。我最要紧的,我都会保护,我那天,真的气到……差点失手杀了他……”

  “你别……”舒唯唯摸到他揽在她锁骨间的一只手掌,他反张开手指,与她五指相扣。

  “给我一次机会。不好你再走?”

  “最后一次了。”舒唯唯妥协了。

  他笑,附和,“是。最后一次了……”

  他被她主动了两次,主动追求,主动放手,都是她主动。

  所以舒唯唯是一个很强悍的女人。

  当晚,她留宿在酒吧的起居室。和他做.爱。

  童童没有回来,他们尽情地翻云覆雨,舒唯唯在紧要关头,对他耳边吹气,告白我爱你……这个男人惊顿一秒,接着卖力在她身体里演出,舒唯唯觉得好惨,明明是告白,怎么还拿她撒气?

  两唇角却坏坏勾着,又对他颤声说了我爱你……

  像开关……

  他疯了似的爱她……

  最后时刻,他激烈地像是一朵烟花腾空而起,动静大到她害怕。

  关城,我爱你。

  不计较得失,不在意多少,我们在一起,便是安好。

  ……

  时光重来,是三区那年的绿树成荫里。

  顾黎清还在,喜欢给温尔买漂亮裙子,在楼上特地为她重做了衣柜。

  蒋帆刚从美国回来,在上海,和关蓓蓓相互尴尬地处着。

  关城那时候单恋一人,而他的真命天女正奔波在灰头土脸的实习路上。

  窦逢春依旧花,不会喝酒,仍常给小伙伴们做着代驾。

  还有在南京结婚的李惟那对,正激烈讨论着要不要孩子。

  有一天在单身食堂相会,大家聚在一起。

  温尔有点喝醉,剪着短短的女飞行员标准头发,魅力不减,半迷蒙着笑眼,问身旁男人:“我嫁给你?”

  身旁男人穿着灰蓝色空军夏季常服,熨帖到一丝纹理不存的板正模样,闻她话,扭头,英俊脸庞上漾起一抹笑,清澈似只印着她的眸子,倒映着她爱恋神色,笑着哑声:“怎么办,我的耳朵太小,等再长大一点?”

  她轻哼一声。似发了脾气。

  林斯义搂着她到怀里来,旁若无人哄,嘴上却欠揍:“不然,陪你到操场跑几圈,冷静一下?”

  “……怎么跑?”她脚下虚浮,跑不动。

  那人却一笑,搂着她说:“我背你。我做你的脚,如果眼睛累了,就闭起来,我再做你的眼睛。除了不能生孩子,我这辈子就只宠你,把你宠成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笑了,答应:“好!”

  誓言在耳,生生不息。

  林斯义有一只多出来的耳朵,谁都知道那是谁。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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