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乱_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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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夜乱

  关蓓蓓那条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收信人虽然看见了,却没有回复。因为为时已晚。

  她们上车时,他已经到达。

  没有打扰。

  跟着那辆公交回到城区,在她订的民宿周边街区停下。

  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她送着小孩步行前往上课地点,他仍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目送她背影很久。

  再过了一会儿,她单独返回,接着,又等了一个半小时,她再次下楼,到了接小孩的时间。

  这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

  老城区安静且昏黄,路旁晚樱绽放。

  夜晚容易让人感性。

  他脑海中将与她生儿育女的场面一一想过,捉不实,摸不透,一切只是想象而已。

  为什么有的人拥有全世界人都想要的一切,却不珍惜?

  他又庆幸,幸好那个人没珍惜。

  林斯义等在楼下。

  听说那孩子老师姓黄,那就是黄老师家楼下。

  她上去十分钟后,楼道间感应灯一层层亮,像跳跃的琴键终于弹奏到他眼前。

  今晚得发生点什么。

  他想。

  “哥?”见到他,她十分吃惊,一双眼瞪大,好像他会吃掉她一样。

  甚至牵着鹏鹏往后退了一步。

  林斯义听到自己的叹息声,装若无其事走向她,然后伸手,示意她把鹏鹏的书袋递给他。

  起初她没动静,见他执意伸着手不动,才低垂着眸,把东西交给他。

  路上,又问他为什来这里。

  能为什么?

  想她。

  想到茶饭不香,世上一切都褪去原先的亮丽。像黑白电视机。

  跟她说了说自己的工作,做完事怎样来到她这里,顺便看看她。

  她跟他聊这些年的他的职务变化,间或心不在焉作几声恍然大悟感叹,佯笑夸赞他。

  到了民宿。

  鹏鹏主动上楼开门,那是道密码锁,小家伙聪慧,自己高兴就往楼上奔,打开锁先蹦进去。

  林斯义听到楼上门砰一声磕上时,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像火山爆浆,滚烫浓烈,寸草不生。

  一开始怕撞着她,他手掌垫在她脑勺后,力道也的确大,他被自己拥住她往墙壁撞去的力度,撞到手麻。

  “唔!”她惊恐,大概原本只是要和他单独告别几句,将鹏鹏哄着先弄上去,纯粹好心,结果引狼入室。

  “耳朵……”林斯义心碎了,叫她时,甚至不会接吻,五年了,他忘了怎么接吻,如果再不回来,他连勃.起都不需要有,身体就废了,也不会觉得可惜,反正都是报应,跟着她一起死去就对了。

  “哥……”她尝到他的泪,仍没良心的叫他哥。

  林斯义恨她,他的吻,他的眼泪,通通充满恨意,“叫我名字……”

  “哥。”她固执,她平生最恨叫人哥,却在回来后,口口声声对他不离这个称呼。

  “耳朵……”林斯义在她唇上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死啊?”

  她挣扎,想离开。

  不回答这个问题。

  林斯义低头凑紧,含住她舌头密不透风,他呼吸剧烈,已经烫着她,她连两颊都开始红,耳垂也泛着粉,甚至连鼻尖都红起来,是生气了……

  生气也好。

  总比和他装着好。

  林斯义吻她,往彼此都换不过气的吻法里吻,他激烈,克制不住冲动,想听到她声音,和感受她的温度,“耳朵……耳朵……”并不断叫唤她,整个楼道都几乎听到他残喘的声音,她听不见,一直推拒他,“真的是你吗?”

  林斯义问她。

  她忽地不再挣扎,偏着头,用颧骨抵着他的进犯。

  林斯义亲她耳廓,亲她这半边脸颊,亲她唇角缝逃跑出来的气息,求她,“跟我回家。把过去五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补回来,我们在一起,行不行?”

  她摇头。

  林斯义就说,不行也行,你在哪我在哪。

  她发怒:“别这样!!”

  “别哪样?”林斯义激动,质问她,“你不想我?不想我开始那五秒为什么停顿?你用五秒钟想了我,每一秒都抵一年,我们在一起,我把鹏鹏当亲生行不行或者我去结扎,我们从此只有他一个孩子!”

  “不要……”她哭了。

  “我逼你了吗?”他也伤心,到底要他做到哪一步?

  “你不要这样……”

  “我问你哪样呢?”林斯义望着她,用潮湿的眼神望着她。

  “不要为我付出,不值得……”

  “那就是付出的不够多,不然你早回头对吗?”他笑,在她唇上呼吸说,“温温,我爱你,每年每天都在想你,有时候怕自己意外去世,没见着你最后一面,没告诉我这辈子想和你合葬在一起,那就把我送去天空,随风散,散到你面前,或者放在土壤,不要火葬,让我做你后花园里花肥……”

  “林斯义!!”

  “喊得好。”他笑得眼泪往下坠,“恐怖吗?我还想过比这个更恐怖的,你知道我怎么活得,我就是这么活得,白天在外面人模狗样,晚上想学我妈一了百了……”

  “林斯义……”

  “我就逼你了,可怜可怜我这副残破的躯体,和我千疮百孔的心,复合好吗?”他说完这句话,就想安静,等等她的回复,但是楼道里突然一道由内而外推开的门声,伴随着成年男性踏出的步伐力量声,同时响起。

  他一开始没往那地方想去,以为是隔壁人家,但她住的一楼,声音从他们靠着的这堵墙边响起,接着,他听到一道更加明确的声音,迫使他不可思议睁开眼。

  “呦,这就找到新欢了?”对方围着一条浴巾在腰间,头上是同色毛巾在擦湿发,脸上笑容吊儿郎当,嘴角斜挑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林斯义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所有热切与冲动都被瞬间浇灭,他听到自己被泼成一堆潮灰,发出又软又迅速塌下去的覆灭动静,“邹……”

  胸膛里的女人没让他叫全这个人的名字,而是大力推开他,林斯义也确实被她轻易推开,他身子摇晃了两下,才单手抵住墙壁,拦住她去路。

  想必此时他眼神一定很可怖,她唇瓣才惧地近乎发白。

  “……怎么回事?”他问。

  她不答。

  眼神惊惶。

  “需要帮忙吗?”那个男人在上头笑问。

  林斯义感觉自己撑在墙壁上的手聚成了拳,他谁也不看,就盯着她。

  “你进去。”她眼神看着他,但声音是对的那人。

  对方“哦”了一声,轻飘飘带门进去。如果不是沐浴用品的味道残留,林斯义几乎以为刚才那一幕是幻觉,现在,轮到她来告诉他,到底是不是幻觉了。

  “我得回去了。”她却这么说。

  林斯义几乎被自己逗笑,他问,“他在你家洗澡,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离婚不离家是吗?”

  她以头顶沉默回应。

  林斯义无法继续撑住墙壁,而是把自己像一块软肉,放倒在了她身上,他们静静靠往墙壁,他听到自己的哭声,“耳朵……我没法再做更多了……”

  “我等你五年……不打扰你三年……回来后你有他我尽量保证你名誉……就现在我放肆一回……你就要彻底杀了我对吧?”

  “林斯义……”

  他给了她机会,再继续等等,当她叫出他名字后,但他等得太久了,所有的尊严都在地上被踩踏,他还是个男人,得顾及着最后一层皮,遮蔽着可怜的从地上被捡起来的破碎心,好好收敛安葬,所以等不来她的解释就算了。

  他离开她。

  像今晚没来过。

  ……

  这些年所有的密码锁都是一个密码,鹏鹏的生日。

  温尔用这个密码打开民宿大门,然后看到邹唯安在里面和鹏鹏玩闹。

  两人一段时间没见面,竟亲热不少。

  温尔冲过去,将鹏鹏拽到自己身后,然后,用刚才从楼下爬上来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腿,踹翻邹唯安的行李,并打开大门,将它们全部丢出去。

  “你干嘛!!”邹唯安大怒。

  “你还有脸问!”她气得浑身抖,开始想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砸掉,但这是民宿,不是她的,而且和邹唯安这么闹,被鹏鹏看到会留下心理阴影,她于是冷静几秒,抖声问,“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鹏鹏不是有电话手表吗?”邹唯安气恼地埋怨,“是不是耽误你好事了?不行我跟他解释?顺便把这五年的形婚也解释一下?”

  “我有嘴巴,我可以解释,不需要你!”温尔突然就哭了,用双手捂住脸,即使鹏鹏在,也克制不住。

  “妈妈,妈妈……”鹏鹏叫她,也吓到哭。

  邹唯安说,“你别这样,我走还不行?只是回来拿一下行李,知道你们在这边,就探望一下,现在这局面,不是我本意。”

  “你快走!”温尔没留他,手指着门外,嘶声力竭吼:“赶紧走!”

  “鹏鹏,爸爸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邹唯安摸完孩子的脸,迅速到卫生间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换上了,接着,在母子二人一个愤怒,一个恋恋不舍的眼神中,撞门离去。

  这回他算看出来了,在她心里林斯义的地位,那是爱而不能,不是爱而不得,这两者区别巨大。

  邹唯安下楼后,在窗户边,仍听到上面痛苦的压抑哭声。

  温尔哭了很久,在一开始的爆发后,变成默默流泪。

  鹏鹏在地板上陪着她,并且告诉她,妈妈你发火时好像一个魔鬼……

  温尔瞬间崩溃。

  鹏鹏搂抱她,还不知自己的话闯了大祸,在他眼里魔鬼只是一个形容词,在温尔心里却是一个动词,她张牙舞爪伤害了一切对她好的人。

  起身时,眼睛肿的视野变窄。

  鹏鹏牵着她手,“妈妈,你做什么去?”

  温尔嗓子哭哑,但此时非常冷静告诉他:“我们得出下门。”

  到了晚上十点半后,外面有些冷。

  温尔把鹏鹏裹严实了,牵着他到楼下,找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扫码解下。

  她让鹏鹏坐在后头,风会小一点,鹏鹏摇头,“妈妈穿得少,我给你挡风。”

  温尔一哽:“没关系,妈妈不冷。”

  “鹏鹏也不冷。”他坚持要在前面站着。

  温尔没办法,只好让他站在前面,速度尽量放慢骑行。

  好在这时候路上行人稀少,陪伴的只有暗黄的路灯,和路边盛放的晚樱。

  气氛微凉又寂静。

  尤其当找了几条街无果,打了无数个电话不通后,母子俩都被一种挫败的气氛包围着。

  “爸爸没关系的。”鹏鹏看她担心,就关心安慰。

  温尔啼笑皆非,说,“我才不找他呢。”

  “那你找得谁?”

  “林叔叔。”

  “……”鹏鹏呆了好一会儿问,“是你气走他了吗?”

  “对。”温尔笑着摸摸儿子脑袋,“咱们继续。”

  鹏鹏有点冤:“你真是的,叔叔不能气的,他不像爸爸。”意思是爸爸就能气。

  所以人和人身上的气场不一样,林斯义是那种平时就得带着点小心翼翼与他相处的人。

  这个道理,连鹏鹏都懂。

  温尔虽然也懂,但从来没有做好过,不然这大半夜的她能这么惨,带着儿子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来找去吗?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再次打电话给关蓓蓓,乞求:“你再去他家看一下,看他回家了吗。”

  “你们到底怎么了?”关蓓蓓却八卦。

  温尔请求说:“吵架了。所以一定帮我看看他到家没有,他情绪比较激动。”

  “为什么要把他气成这样呢?”关蓓蓓直接就骂她,“你真没良心,再错也是温智鑫的错,你用别人的错惩罚他干嘛呀,今天傍晚,我还偷偷告诉他,让他来接我们,他二话没说直接回了个好就过来了。我看到他车子跟在我们公交后头,一直护送你到家!”

  “我知道了,我良心狗肺,求求你成吗,看看他到底到家没有。”温尔又掉了几串泪,结束通话。

  鹏鹏往后仰,看她:“接下来去哪条街?”

  温尔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叹气思考了一秒说,“叔叔不是说车子停在这附近吗?我们先把他车子找到,如果一直没有找到的话,他可能开车走了。那我们就先回家专心等你阿姨的电话。”

  “好。”鹏鹏点头。

  两人再次上路,只是没骑两分钟,前方一站老旧的公交站台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显然焦头烂额,在打着电话解释什么。

  “江老师!”温尔一挤刹车,在对方面前停住。

  对方是一个中等身形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几样小吃,见到温尔,十分意外,连忙和那头讲了结束,惊讶望着这母子俩,“鹏鹏妈妈去哪儿,这么晚?”

  这男人正是鹏鹏的语言康复师黄老师的丈夫。

  半夜遇上,挺新奇也挺尴尬。

  温尔说自己出来有点事,没讲具体,但鹏鹏就在旁边说,“找舅舅!”

  “找舅舅?”江老师嘴巴张成一个O。

  “哦,不,是叔叔!”鹏鹏又说。

  “……”

  江老师已经说不出话,但心里一定在想,这哪位巨婴男人,大半夜让母子俩骑车满大街的找人?

  温尔欲哭无泪,好心地将江老师带在了自己的车后座。

  虽然是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男人,但还蛮尴尬,因为不算太熟,江老师是出来给爱人买奶茶的,回去打不着车,正担心奶茶冷掉而和老婆焦头烂额解释,就遇上温尔。

  温尔带着这个有点胖胖的男人,骑了一圈,将人送到他们家楼下。

  然后,在对方再三的感谢声中,尴尬笑着摇手离去。

  后来温尔就乏了。

  和鹏鹏停在空旷的街头,不知何去何从。

  接着,关蓓蓓打来电话,说林斯义仍没有回家,手机在关机中,又细问他气到哪种程度,似乎在根据程度来判断林斯义会不会有事。

  温尔不好意思说,他不是气到了,他是伤到了,支支吾吾几句话,不了了之挂断。

  人的勇气是一个递增与递减的过程,当冲锋到一个高值时,脑袋便会发热,温尔在街头昏黄的光线中自己演了一场电影,在鹏鹏虽莫名却不吱声的安静氛围下,对着虚无的空气说,“只要数十秒你马上出现,林斯义我们就和好。”

  “一。”

  “二。”

  “三。”

  “四。”

  “五……”数到这里时,闭上眼帘,让不现实的行为更加不现实,脑海中播放他在楼道间吻她的画面,再睁开眼,这些画面结束,以他怆然但当时她触手可及的背影结束,所以有些事当时不珍惜后来就不会再有机会,十秒数完,她回头,没有他,她朝左,没有他,她向右,依旧没有他。

  温尔哭了。

  她的勇气支撑到她回到民宿前,都在心里祈祷,只要你出现,马上就和好,直到关门时,楼道里空空如也,他不在,她终于放弃了。

  半夜三点,关蓓蓓发来消息,文字的,让夜晚更安静,更值得深思:

  回来了。

  短短三个字,似千言万语,似寥寥无几。

  但这不是结束,半小时后对方又发来文字:别相互折磨,彻底结束吧

  温尔笑着哭,回复:正有此意

  接着,锁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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