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结局(完)_你女朋友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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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结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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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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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悦窈这院住得就还算舒服,生理性疼痛需要忍耐,但是在渐渐好起来。

  一日三餐有人投喂,午睡或是晚上都有江烬说睡前故事哄她。

  偶尔也拌嘴,舒悦窈是个不太能长期卧床的人,躺到第五天就有点儿躺不住了,闹着想去后院的海边溜达一下。

  江烬先是不假思索的答应,“行。”

  又马上摇头否定了刚才的自己,冷着脸说,“不可以,医生要你躺一周,你可以在屋子里溜达两圈。”

  舒悦窈百般无奈,扁着嘴闹,“你变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很爱我的。”

  “……”江烬俯身以吻封缄,亲到她静下来,才抵着额头温润说,“我现在也很爱你。”

  却没有回答是不是自己变了的问题。

  舒悦窈撒娇撒痴也没有结果,只得先作罢,安心躺着。

  睡前故事已经进行到了中段。

  “……森林中没有其他水源,你和朋友在河边洗漱完毕,打算回帐篷内吃早饭,从河边走回营地的路上,你发现小野猫一拐一瘸跟了上来,似乎准备和你一起走。”

  江烬的声音刻意低了几度,病房里灯光昏暗,舒悦窈习惯性的听着睡过去。

  呼吸匀称,睡相酣甜。

  长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小片阴影弧度,乖得像个小猫咪。

  江烬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他总是能什么都不做,看着她很久很久,末了觉得渴了,抿唇想去拿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拿起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舒悦窈夜里醒了去上卫生间,打开床头灯,那瓶矿泉水还没有开过封,她解决完生理问题,坐回床头,盯着那瓶水看。

  光透过弧面的塑料被分散开来,连带着视线都找不到聚焦点。

  良久后舒悦窈喃喃自语道,“要江烬改掉自己习惯来迎合我,是我想要的吗?那还是我来改吧。”

  她说到做到,真的不再重提下楼散步的事情,谨遵医嘱,乖得像是八十岁养生的老大爷。

  每天的营养餐依然有例汤,偶尔能喝出来是闻落行的手笔。

  但他也就只会煲汤,材料都是现成的,扔进炖盅里定好闹钟就行,并不费事。

  舒悦窈懒得为此跟闻落行掰扯些什么,视而不见就是最好的回应,总能冷下来的。

  人是需要正向反馈的生物,闻落行得不到,就能想通,终有一日会放弃。

  比较意外的是舒悦窈再次看到闻落行的名字是在新闻上。

  他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意在帮助失踪、被拐儿童父母寻回孩子,另外也制作了app,公开呼吁大家有需要的话上传失踪人员信息。

  池妄和舒悦窈的粉丝纷纷表示:[行吧,不愧是我们窈妹爱过的男人,别人失恋哭天喊地、一蹶不振,你失恋、卸任以后开始了慈善事业,一心向善,真有你的。]

  舒悦窈稍有疑惑,闻落行是个好人,这毋庸置疑,原本闻达集团每年也捐很多钱回馈社会。

  可这个“寻回失踪儿童”的大概念,为什么会突然想到?

  她只困惑了半分钟的时间,因为江烬买了挺多桌游的,舒悦窈沉迷玩大富翁,回忆童年时光。

  顾意偶尔上来坐一坐,陪着两个智障儿童玩。

  “你的大利西方啥时候结束啊?”舒悦窈扔着骰子,把自己的小人走了四步,随口问。

  顾意大剌剌地坐着,伸长手臂够骰子,“今晚结束,晚上我就回帝都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舒悦窈竖起大拇指,“论迷信,我谁也不服,就服你。”

  顾意似是而非的笑笑,“那要万一有用呢?人还能没点儿信仰了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江烬替她答,“医生说没有大碍,大下周就可以出院了,现在好像就可以下楼溜达了。”

  顾意乐了,“那我滚?把空间倒给你们啊?”

  舒悦窈点头,不客气道,“快走不送。”

  舒悦窈因为作死翻车所以住院小一个月,入院时候正盛夏,出院时候都秋天了,江烬的手扭得不严重,目前活动自如。

  时隔多日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舒悦窈快跑了两步,转身粲然对江烬笑。

  明月正高悬,私家海滩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溜达,螃蟹横行霸道,被弯腰的舒悦窈拎着后腿揪起来,抛回海里面。

  “你会打水漂吗?我一口气能漂三次呢!”舒悦窈蹲着,筛选出个扁平的鹅卵石,得意洋洋的问。

  江烬勾唇,“我不会,你给我示范一下呗。”

  然后他就随手打了个五个,轻佻道,“好容易啊。”

  气得舒悦窈跟他绝交三分钟,并且坚持做他要求相反的事情。

  江烬讲,“你别下水,凉。”

  她就偏要去踩水。

  被搂着回到沙滩上还愤然气鼓鼓,江烬笑着说,“那你别亲我。”

  “……”舒悦窈愣了半天,轻声骂,“你无耻。”然后就去亲他的脸颊。

  所有事都好像没有变,却又好像再更改。

  江烬开始喝矿泉水,而舒悦窈不再尝试新鲜事物,逛街的时候总等对方先伸手拿了,自己再去取。

  在悄无声息里回避着他们其实很相似的事实。

  猫咪的睡前故事还没有讲完,因为舒悦窈出了院,换了海景套房,红烛.摇曳,花瓣满床。

  仪式感十足,酒醉到七分时候缠绵的拥吻在一起。

  炙热的气息贴附着,江烬粗重的呼吸声钻进耳蜗,汗水滴落在枕侧,明明都到了这里,弄得一团乱,却停下来,隐忍而克制,没有在继续。

  “理由。”舒悦窈整理好睡裙,坐起来,幽幽问。

  江烬手背捂住眼睛,喑哑答,“再等等吧,等我们再相处一阵子,等你、或者等我觉得我们可以走下去,你三天都别想再下床。”

  舒悦窈往后依,靠在绵软的枕头上,冷静而直白的戳破江烬的想法。

  相似的人最了解彼此。

  她的声音清润,气息则因为激烈的热吻而不平稳,“你跟我都在努力更改自己的性格,希望变得合适彼此。你知道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所以珍视,所以忍耐不愿意到最后,因为真的到了那一步,今后我们可能没办法再回归成朋友?”

  江烬一个字都没否定,“你全对。”

  “江烬。”舒悦窈软音喊她的名字,连着喊了三声,才好好讲话,“我是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你也是。我在恋爱里的态度是,不管我们能不能有结局,我都愿意随心所欲的去试试,想吻你,所以就要吻你,不吻你今天就彻底过不去了。”

  江烬轻声笑,四两拨千斤的调侃,“那要不,我们再亲一会儿?”

  舒悦窈也乐了,“不亲了不亲了,呼吸不过来,我只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很想再跟你牵着手尝试下,在我筋疲力尽,感到厌倦之前,我都想再试一试,试试我们究竟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

  “我也一样。”江烬抚她的发旋,温柔道,“乖。”

  迁就与妥协是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对年少能够决定退学去打电竞的江烬,和次次直球表白,下决心装穷都在瞬间的舒悦窈来说。

  不过好在都还愿意为彼此尝试。

  海上的灯塔明亮,映在窗上,小小的一团光晕。

  舒悦窈看光,又看江烬,笑着随口打趣,“我突然想吃乳酪蛋糕了。”

  凌晨十二点钟,他们牵着手在街上晃悠,一家一家便利店的找。

  已经没有蛋糕店还开门了,连便利店的货架都基本上空掉了。

  昏黄的路灯扯着影子,已经到了初秋的季节,海风带着点儿凉意,交握的手掌渡着彼此的体温。

  愿望在凌晨四点,便利店到货上新时才终于达成。

  又干脆拎着一大包零食点心去海边赶赴一场日出。

  他们随便找了个最近的海滩,算不上景观海滩,沙石粗粝,但别有一番景致,夜捕的渔船才回港,早起的摊贩吆喝着挑挑拣拣。

  舒悦窈小口咬着费力买到的乳酪蛋糕,便利店款,算不上好吃,胜在足够甜腻。

  一抹光亮从水天相接的地方撕裂开来,范围不断扩大,昏沉的天边一点点亮起来。

  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深蓝的睡眠质量被金光洒满,水是天的倒映,地平线泛着梦幻的橙红色。

  “甜吗?”江烬低声问。

  “拿你尝尝呀。”舒悦窈咬了口蛋糕,仰头去承着个原本就要落下来的吻。

  海面平静无波,此刻我正爱你。

  舒悦窈枕着江烬的肩膀划手机选地方,慵懒讲,“我们三天后飞平津吃个饭,再回帝都吧,明天想去选点儿礼物,后天吃这几家蛋糕,大后天回去。”

  沐城因故待了一个多月,也是时候该换地方旅行或是返回帝都了。

  “可以。”江烬宠溺答,“但我们为什么要吃很多家蛋糕?”

  舒悦窈耸肩,“后天是我一个曾经很要好的朋友的生日,她小时候大家很宠她,每年生日桌子上总是有特别多的蛋糕。”

  江烬突然就明白是谁的生日了,他没再多问,低头帮着研究甜品店的路线,先吃哪家、再吃哪家。

  选礼物的商业街外有广场,旅游城市标配,舒悦窈随机闪入一家橱柜里挂了鲜红长裙的服装店。

  手工红裙色彩艳丽,裙摆蓬松,她捻着裙角对江烬礼步鞠躬,嫣然问,“好看吗?”

  江烬眸里噙笑,“买。”

  店主是个温柔的小姐姐,小店里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设计跟制作的。

  难得遇到欣赏自己的主顾,热切的推荐着其他款式。

  舒悦窈穿梭在布料之中,忽而听到外面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抓着衬衫裙的手骤然收紧,江烬随之也挑了下眉。

  这曲调跟舒悦窈与自己四手联弹的《造梦》有相似的地方,却又不完全相似,更改后显得又比《造梦》流畅些许。

  “你留下结账。”舒悦窈撂下这句话,拨开层层叠叠的布料冲出店门。

  左顾右盼,都没有找到曲调的来源处,她锁着眉,这首钢琴曲是自己年少时跟闻越蕴合写的那一版。

  十二年过去了,除开闻越蕴本人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首《造梦》的最终版应该这样弹。

  这一版并不是她们公开拿编曲奖的那一版,而是两个人合写后最喜欢的一版。

  世事如棋局,往事如烟散。

  最最起码,舒悦窈想跟闻越蕴讲一句,“祝你明天生日快乐。”

  那总归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意义非凡。

  曲子还在继续弹奏着,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任何钢琴与音像店,舒悦窈匆匆回眸,问担心她跟到店门口的小姐姐,“请问这边有钢琴或者琴行之类的吗?”

  小姐姐点头指了指上面,“这二层还有个小广场,咖啡厅的小花园有钢琴,不过你要绕一圈才能找到电梯,你等下,我锁了店门领你上去啊。”

  人生地不熟,等舒悦窈在小姐姐的带领下找到小花园的时候,钢琴前已然空无一人。

  江烬知她心意,帮她去问餐厅的侍应生,“您好,刚才是有人在这儿弹琴对吗?”

  侍应生礼貌答,“是的,是对很般配的情侣,女孩子给男孩子弹琴听,我同事帮他们拍了合照,才挂到那面照片墙上,两位也很般配,要我帮你们拍一张吗?”

  舒悦窈摇头道谢,疾步走到照片墙那边,眸光一黯。

  新挂的拍立得放在正中间,长相惊艳的黑发女孩跟记忆里出落的有九分相似,是闻越蕴无疑。

  搂着她肩膀的少年人舒悦窈恰好也非常眼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容磊的表弟?

  算了,有的朋友走散了,大概真就回不了头吧?

  许是与闻越蕴擦肩而过没能说上话,隔日的蛋糕吃得仪式感十足,依然不太是滋味。

  江烬能做的不太多,就只能陪着她。

  舒悦窈将唇边的奶油抹掉,托腮问江烬,“你说啊,为什么挚友相交,一定会有离散。”

  “立场或者观点不同,你我这种人绝交,不是一直非常决然?”江烬懒散的坐着,随口答。

  舒悦窈不置可否,起身喂了他满满一大勺的蛋糕。

  头等舱有专门的休息室,沐城旅游季已经过去,清晨的贵宾休息室中人不太多。

  舒悦窈打着哈欠去给自己冲咖啡,留江烬在原地看行李。

  糖跟奶精放在另一侧,入目时候先是双纤细的手,送了下,音色清冷,“您先请。”

  “谢谢。”舒悦窈拿了黄糖,抬头那一瞬,两个人都愣住了。

  面前站着的女孩子穿素色的连衣裙,扎高马尾,素颜明艳漂亮,同样一脸错愕。

  之前跟闻越蕴有几次不愉快的交流后,舒悦窈踌躇着不知如何跟她开口,难不成祝她昨天生日快乐吗?

  反倒是对方先开了口,轻声细语的唤了句,“窈窈姐姐,多年不见。”

  阳光流淌在巨大的白色机翼上,折射出异样的光芒。

  舒悦窈仿若大梦初醒,紧紧抓住她的手,因为动作有些大,咖啡微倾,洒出不少。

  钟浅夕扶住她手中的咖啡杯,温柔道,“我来吧。”

  记忆中依然残存着对这声音印记,舒悦窈顺从的递给她,钟浅夕把纸杯处理好,重新接了一杯,没递给过来,神色复杂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我们坐下谈吗?”

  江烬早注意到了舒悦窈这边的异动,碍于人家两个女孩子,自己不方便发声,才始终没动。

  钟浅夕跟着舒悦窈走回座位,卡座并排对立的四座,江烬意图起身离场,被舒悦窈喊住,“你不用回避。”

  她扬手指江烬,介绍说,“这是我恋人,我没什么可避讳他的。”

  “我知道,我有关注你来着。”钟浅夕说完,还是怔了须臾,才欣然接受下这个事实。

  她浑身上下只一个斜挎的包,没有额外的行李,几近孑然。

  稍微翻了下包,拿出自己的登机牌摆到桌面上。

  舒悦窈虽不解其意,却配合的低头去看,当看清楚上面名字的时候,颦眉难以置信的讲,“是我认错人了?不会啊。”

  “你没有认错。”钟浅夕摇头,“在我十岁之前,都叫闻越蕴,是帝都闻家的二女儿,你的好朋友。”

  像是怕舒悦窈不敢确认,钟浅夕补充讲了几件只有彼此知道的旧事,“我六岁的时候跟你捉迷藏,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青花瓷器,我们合谋嫁祸给我哥;七岁的时候病了直接睡着,忘记写英文作业,半夜想起来这件事,结果发现你模仿着我的笔记给我写完了;你十三岁日记本跟我买的是配套的,迪士尼公主款……”

  “所以。”舒悦窈深呼吸,颤音问,“我在帝都见过另一个闻越蕴,跟你相似度高到连我打照面都分不出你跟她,那个闻越蕴现在应该在国外,这到底是为什么?”

  钟浅夕无奈的笑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代替我的身份。”

  沉默许久的江烬终于启口,否定道,“没有,她在客观上没能代替你,我曾经为了窈窈查过你的存在,大数据显示你的名字从07年4月末开始消失,再也没有拿到任何奖项,费尽周折再找到的时候,同名同音,尾字不同。”

  他手机备忘录打出一个“缊”字,“这个人没有占到你本来的身份。”

  “这样。”钟浅夕勉强的笑笑,“那我应该还能够回得去。”

  舒悦窈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旧友,咬到唇角发白,她敏锐的抓住了江烬嘴里的时间线,“所以,07年5月,发生过什么?”

  钟浅夕仰头喝光了整杯咖啡,才缓缓说,“零七年的五一,我妈带着我去滨城度假,原本哥哥也是要一起来的,但是他突然说有点儿事,要改到三号来,还带回带你一起来。”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五月二号,沐城明月湾风和丽日,我带着游泳圈在海里漂浮,妈妈不会水,也很恐惧下水,所以她在岸边看着我。”

  “海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但我已经漂的很远很远,又浪打过来,我想要往回荡回去,可是我的游泳圈好像漏了气……是一对出海远洋捕捞金枪鱼的好心夫妻救了我,我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他们问我什么我都只能答不知道。跟着他们在船上生活了两个月多的时间,随着返航来到沐城,才渐渐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查过文献,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溺水缺氧导致脑细胞受损,出现了短期失忆现象。”

  舒悦窈跟江烬谁都没有打断她。

  钟浅夕讲了下去,“好心夫妻俩姓钟,因为是海里救的我,所以取名叫了浅夕,他们以捕鱼为生,没办法照顾我,就送我去了孤儿院,零七年不联网,海边捞起来的孤儿上户口还算容易。”

  “我是小半年后才恢复记忆的,恢复后也不是没想过要回闻家的,我用孤儿院的电话打过爸爸跟妈妈以及哥哥的手机,没一个人接听,最后我打给家里的座机,通了,对方说:我是闻越蕴,你找谁?”

  “就那么一瞬间,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开始怀疑是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其实根本不是闻越蕴,否则怎么会有另一个我,叫着我的名字,出现在我的家里?”钟浅夕神色寡淡,“所以我不死心的又打过一次,对方仍旧重复,她是闻越蕴,问我找谁?”

  舒悦窈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表情去应对现状,眼眶酸涩到不敢落泪。

  她弄明白了明白许多事情,那天闻落行的突然失踪,“闻越蕴”对自己不理不睬,以及后来的素昧平生和性格大改。

  广播开始通知钟浅夕所在的航班登机,她没有选择登上那架飞机,直接选择了退票,想重买下一张头等舱的时候发现卡里的钱不够。

  钟浅夕大大方方的讲,“姐姐给我买另一张飞帝都的机票吧,我没钱买第二张头等舱啦。”

  “嗯,等下我给你买,反正我跟江烬也要直接回帝都,买同一班就行。”舒悦窈点头,时隔多年,两人也并不生疏。

  钟浅夕不扭捏作态的说借,舒悦窈也不与她多做寒暄,直来直往的交流,只是忧心这孩子这些年怎么过的,颦眉犹豫问,“你这儿过得很委屈?”

  “也没有,就是普通人的生活。”钟浅夕云淡风轻答,“我是没准备给自己留退路,所以除了张票钱,其他都捐给孤儿院了,要不是因为票买的晚只有头等舱,可能也不会在这儿遇到你,神明有眷顾我吧。”

  舒悦窈摇头否定,“不是,是有在眷顾我,你继续说吧。”

  “那时候我还很小,十岁,崩溃跟绝望席卷了我。在此之前我们的钢琴老师哈里森曾经对我说过许多很难听、现在想来称得上是性.骚扰的话,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我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开始觉得是我学琴太辛苦所以不想学了,告诉我做人要持之以恒,以及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就去污蔑别人。”

  舒悦窈闭眼又睁开眼,盈于睫的泪水滚落,钟浅夕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你别哭啊窈窈姐姐,你哭我就不说了。”

  “没事,我很想听,你说完。”舒悦窈哽咽着把眼泪憋回去。

  钟浅夕的声音不再明亮,“我那时觉得特别可笑,我明明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为什么我的父母不相信我?于是我明里暗里的去问你,我既不希望听到哈里森对你也说了不好的话,又希望你能够帮我告诉我父母,他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老师。”

  舒悦窈凝噎道,“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没能发现,没能帮到你。”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是活人,不跟死人计较,哈里森只是对我口嗨而已,没有对我上过手,你没必要为此自责,何况当你你才多大呀。”钟浅夕反过来宽慰她,“总之当时年纪小,崩溃又绝望,所以干脆放弃回闻家,留在孤儿院,救我的夫妻俩没有孩子,视我如己出,每次归岸都喊我去吃饭,强行给我塞钱,托豪门精英教育的福气,我书读的还挺轻松,本来无欲无求,过得挺轻松,本科考了沐城当地最好的大学,是所985,但。”

  钟浅夕一顿,继而翘起唇角,灿然道,“但我男朋友出轨了,出轨对象代替我的闻越蕴,我好像是她的替身,昨天我生日,我男朋友去给她过生日了,我不准备再忍了。”

  舒悦窈立刻附和道,“我也非常烦你替身的,早知道是替身,打她时候我就不心疼了,现在我能帮你点儿什么?”

  “不用。”钟前夕婉言拒绝,“我缩在壳子里太多年了,装作云淡风轻,不谙世事,退无可退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她们聊了很久,连带着舒悦窈跟江烬也直接退了票。

  三人都重买了下午回帝都的机票。

  江烬的车停在帝都机场停车场,而闻家夫妻俩是亲自开车来接的女儿。

  他们年轻时候不是合格的父母,做错过许多事情,反思良多,但从没放弃过女儿,甚至在女儿意外失踪后,连带着把对她的那份爱意加诸在与她情同姐妹的舒悦窈身上。

  如今失而复得,自然再欢喜不过。

  舒悦窈跟钟浅夕在门口相拥再分别,闻达跟闻母都同她与江烬和蔼友善的寒暄了三两句。

  晚霞将天际烧得火红,舒悦窈坐在行李箱上等江烬把车开过来接自己。

  忽然觉得世事其实都没有辜负过她,她好像一直过得挺幸福的。

  连对巨大痛苦的感知都延后了许多年,直到皆大欢喜时才知晓。

  兜转多年,故人依然。

  舒悦窈难得想抽烟,江烬陪她坐在窗前抽。

  吞云吐雾间,江烬开嗓,清冽道,“你不去跟闻落行确认些什么吗?比如说你14岁时候的真相?我想你作为当事人,有资格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舒悦窈凝眸看着他,视线一寸寸的描摹过他的轮廓,扯着唇角笑了下,认真说,“阿烬,你知道你这话意味这什么吗?我现在喜欢你,或者能说得上是爱你,但我们还在不断的尝试磨合彼此,虽然算不上摇摆不定,但只要你抓我抓得足够紧,我可能真的就离不开了你。”

  江烬颔首潋滟的桃花眼里有光闪过,淡淡答,“我知道,虽然我跟闻落行立场不同,所以从兄弟到死对头,但是他人还行,我也没那么卑鄙。”

  白雾散开又聚拢,骨节分明的手晃了晃,全打散。

  江烬以一种松散的姿态半躺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戳破场闻落行满了多年的小骗局,“窈窈,你其实根本不会抽烟,闻落行没有教你真的过肺抽法。”

  “……”舒悦窈指尖夹着她的草莓爆珠,无言以对。

  江烬懒声道,“你别拿卖乖的眼神看我,我吃你那套儿,但也不准备教你怎么真的抽,对身体有害无益,吸个味道就算了。”

  舒悦窈嗤笑,冲口而出,“你也开始满口为我好了啊?”

  她说完自己都愣住,尴尬得全部“呸”掉,反复强调,“你当没听过。”

  “你刚刚就没说过话,我听什么?”江烬四两拨千斤的把话题调回来。

  舒悦窈可以继续逃避现实,可江烬不能再纵容她逃避,“有的事情没真了断过,你可以当自己今天没真见过闻越蕴,没听过这些往事吗?”

  “可能这分这秒你觉得还不错,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继续磨合,或许总能打磨成合适走一生的模样,但某天午夜梦后后悔了呢?想起年少时候那段不知所谓难捱的岁月呢?咬着牙咽下去吗?再努力重新睡着希望自己抹掉这段记忆吗?”

  他坐直,散漫全收,掐掉烟郑重其事道,“窈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无所顾忌的同我一起。”

  舒悦窈转身去冰箱里拿了听冰可乐抛给他,提醒说,“等下再打,有气,你等我再想想吧。”

  “想呗。”江烬直接开了瓶,气泡肆意喷溅出来,“反正你我都还很年轻,来年岁月那么多呢。”

  第二天舒悦窈受邀去应谨言那边撸猫和试吃新甜品,原本她坐在二楼的阁楼上喝茶,风云突变,暴雨倾倒而下。

  急忙缩进巨大的遮阳伞下,雨声淅沥,风拉扯着花叶朝同个方向摇。

  舒悦窈歪头发现廊下布偶猫雷打不动的趴着睡觉。

  她把一块儿蛋糕戳的千疮百孔,才下定决心,14岁的事情像是个心结,闻越蕴只能说起因,十年的经过要在闻落行这里求得了。

  她拿出手机给江烬发消息:[我要约闻落行,要一个解释了。]

  江烬秒回:[好。]

  发完这条,舒悦窈才发现自己好像早就拉黑了闻落行,去黑名单里重拉,发现原来拉出来时候是能看到对方在被拉黑期间给自己发过的消息的。

  晨昏定省式的早晚安,无用且大概率不会被看到。

  她左划清记录,才又通过搜索点开对话框打字:[我在Serene,忘了带伞,并且有事想问你。]

  闻落行同样秒回:[我来接你。]

  舒悦窈将托盘推开,趴在桌子上,漫无目的地听一场雨。

  店里的歌单是随机变换的,种类纷杂,正放到谢安琪与麦浚龙对唱的《罗生门》,倒也应时景。

  “很感激,喜欢我十年仍不休……很可惜,这一世未能长厮守,但事实如若告诉你或更内疚。”

  露台的一侧是全透明的,能完整的看到楼下的景致。

  最近的停车场在两条街外,舒悦窈趴在桌上,看闻落行撑伞,涉水从远处一步步走近。

  她觉得奇怪又理所当然,路上撑伞的人那样多,却能一眼辩出那位是闻落行。

  许是察觉到视线的温度,黑伞微扬,伞下风雨退避,闻落行驻足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望着她。

  手机震了下,闻落行发了条语音消息。

  低沉嘶哑,卑微的在征求意见,“我方便上去吗?”

  舒悦窈按语音回他,“你上来吧。”

  闻落行在下一瞬拔足狂奔,几乎是顷刻间就出现在了Serene的二楼,扶着装饰用的柱子喘了口粗气便站直。

  雨滴坠入水面,打出圈圈涟漪。

  Lemon顶层,顾意撑伞满意的看完自己新放进水塘里的白金龙鱼,才道出空去搭理独酌的江烬。

  闻家真千金归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想不知道比较难。

  他给江烬把酒斟满,气定神闲的讲,“你跟我这儿等窈窈呢?”

  江烬耸肩,潇洒讲,“没等啊,我只是在这儿喝酒而已。她也许等下就回来找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找我,不过无所谓,反正我都能接受。”

  顾意没再说什么,陪着江烬痛饮了三杯。

  他看这一刻的江烬,与八年前主席台上甩着信息竞赛奖牌宣布退学打电竞的轻狂少年无异。

  半小时之间他才看着闻落行抓起车钥匙去赴场跟舒悦窈的约。

  那背影跟十年前狂奔去给舒悦窈送冰淇淋,怕化了的少年也几近重叠。

  舒悦窈则不必看,她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她永远揣着少女心性,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旁人无法评价出什么,连卦象都窥不出半分。

  十来年,他们仨青梅竹马过、肝胆相照过、势同水火过、相爱相守过、生死不复相见过。

  好在无论身边事如何砥砺消磨,心头血犹然热,年岁依然绵邈。

  —————正文完—————

  —,多谢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得休息一下,番外周六见,大概到番外4左右才会跟阿烬分手。

  妹妹(钟浅夕/闻越蕴)的文,专栏可以预收,满1888收藏就开,曲楚的文满666开qwq,你不收,我不收,阿团何时能开文?按照平常的预收水平,我们应该冬天见,写了两本酸涩复杂的文以后,我可能会开个桃子的《蜜桃.成熟时》纯甜饼来冷静一下,挨个亲亲大家。

  《这假千金替身我不当了》

  1.校园贴吧投票遥遥领先的最配cp,是钟浅夕和陆离铮。

  但没人认为他们会真交往,毕竟两人除开长相,天差地别。

  钟浅夕品学兼优,清冷恬淡,穿洗到发白的裙子,假期奶茶店打工,是沐城驰名乖乖女。

  陆离铮是京圈大少爷,桀骜恣意、众星捧月,转学过来仅半日,重机车后座就换了三位漂亮妹妹。

  然而,在某个停电暴雨夜。

  陆离铮揽着钟浅夕的腰,咬耳厮磨逼问她,“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灯光亮起。

  乖乖女在众人异样目光里,踮脚主动吻上陆离铮。

  .自此,钟浅夕以为,自己和灰姑娘同身世,陆离铮爱她,她拿了童话剧本。

  直到十九岁生日这天——

  钟浅夕独自一人,枯坐海边,等了一夜,在朋友圈里,刷到了条生日祝福小视频。

  视频里的女生,京圈名媛,与自己长相有八分相似,挽着陆离铮的手臂,笑靥如花。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自梦中醒来。

  钟浅夕亲手点了个赞,把“howpay”打在了公屏上。

  3.钟浅夕失踪,陆离铮疯了。

  拿着玻璃鞋,满世界找自己的公主。

  4.多年后。

  顶着真名的钟浅夕挽着英俊斯文的未婚夫,给陆离铮递上自己的结婚请柬。

  陆离铮当场撕了请柬,阴翳道,“这婚,我看你是结不成。”

  痞帅浑不吝x清冷乖乖女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而开始,但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应长乐》

  1、曲楚家财万贯,上班只为拯救世界,外号三甲医院郭德纲。

  应无欢是帝都身世最复杂的大小姐,被三家人视若掌上明珠,唾手可及星辰,话少人冷。

  某日应无欢医院天台吹风,遇到换班后上来抽烟的曲楚。

  这人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为开端,引经据典、循循善诱,最后总结道:“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我科室挂号。”

  声线温润悦耳,她又懒得讲话打断,才被迫听完。

  结果曲楚又犹豫着来了句:“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人。”

  “……”应无欢睨他,缓缓讲:“我,未成年,不约。”

  曲楚长相出众脾气好,从没受过这种误会,他解释八百字,并翻出照片力证自己讲得是事实。

  应无欢倦了,怼道:“不然你带我回家从早讲到晚吧。”

  谁知曲楚过五关斩六将,挨打跪地和指天发誓来切换自如,真就成功这把应无欢带回家照顾了。

  、曲楚给她改名叫“长乐”,祝她长乐无忧。

  养大小姐之前曲楚轻狂恣意,养了之后拒绝喝酒蹦迪说脏话,活脱脱变成五讲四美大好青年。

  推脱邀约的理由如出一辙,“我今天得接大小姐放学,辅导竞赛。”

  3.后来有朋友问应长乐:“你喜欢曲楚什么?”

  应长乐敛眸沉思了很久,才认真的回答:“除开他以前不喜欢我这件事外,他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应长乐暗恋了曲楚许多年,最绝望时也曾回祝他:“愿君此生长安乐,山河万里无故人。”

  兜兜转转回道原处,想起取这名字时候曲楚含笑讲:“我会照顾你到我生命尽头。”

  曲楚诚然一诺千金,的确全部做到了。

  冷艳话少.天才少女x温柔腹黑.精神心理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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