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70_你女朋友不装了
笔趣阁 > 你女朋友不装了 > U70
字体:      护眼 关灯

U70

  忽明忽暗的路灯映在车窗上,照出闻落行惨白的脸,深邃的眸子被放得很空,像是提线木偶般的无主。

  车辆驶入隧道,连窗上影都消失不见。

  隧道漫长的仿佛没有止境,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在闻落行这里消失殆尽。

  有液体滴落的声音缓慢的响着,被车子的发动声全然掩盖掉。

  “要是我不曾出现就过就好了。”闻落行扯着嗓子,很沉得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司机是个极本分的人,沉默寡言,给闻落行开了许多年车,他从不问那些不该问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回答。

  前方豁然开朗,车辆行出隧道,两侧路灯通明。

  闻落行扯着抽纸去蹭座椅上粘腻的血迹,红梅染白纸,刺得眼睛疼。

  真皮的椅垫沾了血,怎么都擦不干净,低头努力了几次,最终烦躁得放弃,瘫回原处,掌心朝上阖眸。

  闻落行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比谁都希望舒悦窈能快乐幸福,也曾经在年少时候真切的想过,哪怕这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够过得幸福。

  但事与愿违、但事与愿违。

  好像这些年以来,他不论怎么选、怎么做,有多努力,到最后都得不到好的结局。

  少时劝说不了父母、弄丢了妹妹、让窈窈陷入困境。

  成年后步步惊心,造成得是更大的伤害。

  电话铃声乍起,闻落行倏然睁开眼睛,来电的依然是曲楚。

  曲楚骂骂咧咧,“你人特么的现在到哪儿了?你是用爬的过来吗?”

  “五分钟。”他看清楚窗外的景致,给出答复,反问道,“窈窈现在怎么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曲楚怼他,“我什么身份啊?我是能进去拍窈窈问,你有孩子怎么不跟兄弟们说一声,还是能跟江烬讲,窈窈怀了闻落行的孩子,兄弟你能不能让一让?你觉得我配吗?”

  “我在跟你强调一次闻落行,我人来了,医院是我家开的,但绝不代表我能看到窈窈病例,我跟她没有亲缘关系,我看不到……我不明白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特么的能做到上床不戴|套,你特么的不喜欢戴|套可以去结扎啊。”

  闻落行并不解释跟反驳,他任曲楚破口大骂,直到司机停稳车,说道,“我们到了。”

  他大步迈下车,连车门都忘了随手关好。

  济合外门到医院大门还有一段路,这是闻落行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

  曲楚就立在正门口抽烟,竟也没催促些什么。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她的。”江烬一句话叹三声的敷衍着池妄的来电。

  池妄特地打来倒也没别的意思,舒悦窈是个成年人,她跟池妄在交往,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绝对的自由。

  甚至在最开始连电话都没打,就微信给江烬留了四个字:[安全措施。]

  江烬一百个冤枉,只能给池妄打回去,解释现状。

  就跟舒悦窈自己说的一样,她就是急性肠胃炎,而医学昌明,进步迅速。

  现下的过敏原测试能直接测出是有小龙虾过敏项目了。

  板上钉钉,她就是不能吃这个物种而已。

  池妄听完事情全过程后难得没责怪什么,只冷淡讲,“那你下次别带她吃麻辣小龙虾了,好好照顾她。”

  挂断后江烬弯腰,和坐在椅子上,左手扎着吊牌的舒悦窈对视,温柔问,“下次还吃不吃小龙虾了?”

  “不吃了、我真不吃了。”舒悦窈眼尾泛红,抽着鼻子小声答。

  她来来回回吐过许多次,打了屁|股针终于止泻,但还是非常想吐。

  医生为她开好了特护病房,她嫌弃沙发坐着没有走廊里的硬椅舒服,又出来吊了。

  位置就选在公用厕所正对面,方便她随时随地进去吐……

  江烬没陪她坐下,他靠墙懒散的站着,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心疼。

  瘦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语气倒是漫不经心的,“你隐瞒自己过敏源,以后还敢吗?”

  “你就不要再说了嘛。”舒悦窈单手捂耳朵,“不听不听,江烬念经。”

  江烬就真不再讲了,他手腕上箍着跟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类单据与病历本。

  他思忖片刻,沉声确认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舒悦窈是个想一出是一处的小可爱,江烬可以做到无条件宠她,但不能建立在有损她健康的基础上。

  “你看。”舒悦窈干脆答。

  江烬得到首肯后挂边坐在她旁边的扶手上,翻开了病历本。

  他从后往前翻,其实没有多少记录,舒悦窈实在算得上健康的存在。

  从今天之前到2014年11月前,就只有一条记录,还是不小心烫到手进的医院。

  14年11月到09年7月间进过几次,有高烧、有肠胃炎、还有离奇的中暑……再往前又寥寥无几了,也就她14岁时候进过几次。

  时间线泾渭分明,不管是舒悦窈家里人照顾她的时候,还是闻落行在照顾她的时候,都养得挺健康的。

  只她本科时代无拘无束,偶尔作死才进医院。

  大意了,才跟自己一起,就进了医院。

  江烬捏着那张过敏源标拍下来,特地建了个相册存好。

  夜里的私家医院一楼没什么人,任何脚步声都被回音放得很大。

  那脚步声渐进,舒悦窈原本耷拉着脑袋,右手揉着肚子,忽而眉头紧皱,耳朵微动。

  人是能分辨出熟悉人脚步声来的,她不会听错,但闻落行不该在这里。

  舒悦窈下意识的去扯江烬的手。

  “怎么了?”江烬捏着她的手指,才问出口,就停下,他回眸看窈窈时候,目光正撞上两米开外的闻落行。

  那人西裤和打褶的衬衫,面无血色,薄唇紧抿,锋利狭长的眸里滚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与此同时舒悦窈也望了过去,粉唇一抿。

  气温瞬间跌到零点。

  不知道今天什么鬼日子,分手的前任、交往的现任、曾经的兄弟、现在的情敌。

  都齐聚医院一隅。

  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了方便产妇,济合一楼左区的卫生间正对着妇科门诊外,舒悦窈侧面就树着妇科的牌子,很难不让人产生误会。

  狗血给狗血敲门,狗血到家了。

  电光火石之间舒悦窈福至心灵,她想起来那根特地画了两道杠的验孕棒,和逢阿姨两天前发来的短信。

  大脑飞速运转,得出终极结论。

  闻落行应该是今天才处理完北美相关交接事项,回家就被阿姨通知了验孕棒的问题。

  此前没想过是这样的场景,但也罢,既如此,便如此。

  舒悦窈仰头,杏眼圆睁,狡黠的笑笑,又捏着他的手指暗示。

  这眼神江烬很熟,她每次使坏之前就会这样笑,年少时候他俩打完游戏去吃饭,商圈门口有块场地向上喷水,时断时续的水花表演。

  舒悦窈就是这样明眸善睐,冲他笑靥如花,然后伸手把他推进水里,淋成了半个落汤鸡的。

  “我。”闻落行深呼吸,终于发出声音,嘶哑得像是有沙砾磨过,他艰难挤出后话,“我看到了你扔在家里的验孕棒,还有你的手帐,我很抱歉,弄出这种事情了,真的很抱歉。”

  江烬在瞬息间理清了全过程,以及舒悦窈刚才在示意些什么。

  怀哪门子的孕?她这两天胡吃海塞,吃冰如喝水,刚才验血的报告单上清清楚楚,没有的事。

  他其实不知道舒悦窈跟闻落行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走到今天这步。

  江烬在他们的感情里充其量算是旁观者,没资格评判,没资格替舒悦窈原谅。

  他能做的只有希望自己的女孩子开心。

  助窈为虐又有何妨?

  舒悦窈挑眉,原本时断时续的吐意再次翻涌上来,她吞咽后强压下去,攥紧吊瓶的支杆,冷冷问,“你觉得抱歉有用吗?道歉最好的方式,是你得跟我一样痛苦。”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闻落行急切道。

  舒悦窈再压不住吐意,她抓起吊瓶杆,冲进对面的卫生间。

  干呕的声音传出来,半分钟后又混了水声,听得闻落行提心吊胆,他提步就想往卫生间里跟去。

  江烬霍然出手拦住他的动向,冷漠道,“你要做什么?那是女卫生间。”

  闻落行喉结滚动,“现在不可以让她一个人。”

  江烬讥讽问,“在你眼里,我不是人?”

  “我没那个意思阿烬。”闻落行握紧圈,微颤着,视线不停的向卫生间里张望,奈何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舒悦窈的裙角偶尔蹭过门框的外围,能猜到她不停地仰头又低头。

  心被戳出几个窟窿,然后由重物挤压,血从孔洞向外喷涌,冲撞逆流向四肢百骸。

  闻落行怔怔杵在原地,接着被江烬大力拉到左侧的楼梯间里。

  江烬松手时他在力的作用下顺势朝后倒去,脊背装在墙上,发出声闷响,可闻落行全然不觉痛,左手的血已经凝结,不再往下滴了,换成了心里的血无法止息。

  当他看到舒悦窈面无血色,眼角泛红的时候,整个人就处于某种崩溃的状态,大脑当机停转。

  江烬锁上楼梯间的门,又拉着试了下,才回身睨近乎是一滩烂泥挂墙的闻落行,戾气十足警告道,“我告诉你闻落行,你从前可以不当人,但窈窈现在这情况,你别跟儿这儿发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给她赔命。”

  “抱歉。”闻落行重复道歉,语无伦次的解释说,“我没有想发疯,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怕她出事而已,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安全措施我以为我做到位了,今天我来这儿没别的意思,这个孩子窈窈想要。或者不想要,都随她,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会陪着。”

  “闻落行,你清醒点儿吧。”江烬打断他,面无表情讲,“这孩子她想留就留、想打就打,你们分手了,这是她的自由,轮不到你操这种闲心。”

  一轮孤月透过楼梯间的窗口,落在金属栏杆上,折射出清冷的光。

  闻落行咬着嘴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都未再答一言,他默然不语,由着场海啸将自己吞噬。

  痛苦吗?痛苦啊。

  痛得快要哭出来,想歇斯底里的问为什么,自己的存在就是答案,无法抹杀。

  有窈窈痛苦半分吗?没有啊,那种彻骨的绝望自脊髓向上蔓延开来,在头顶炸开花来,前路被迷茫的大雾埋住,连说声,“我只是很担心她”的资格,都不配有。

  江烬靠在栏杆那侧,他俩之间只隔了一块楼梯的距离,可远得仿佛从未相识过那般。

  不管是与少年时与江烬的意气相投,还是跟舒悦窈之间的爱慕情谊,都在次次荒唐后被绞杀得一干二净。

  闻落行捏着拳回神,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顺着有血滴下来,他艰涩道,“我很抱歉,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如果有需要。”

  “省省。”江烬再次打断他的话,“不需要,滚吧,我在跟窈窈交往了,她要是想要这个孩子,我陪她养,允许你每三年远远看一次,我对你就还行了吧?好说好商量,这事你跟窈窈谈,这辈子都别想了。”

  “……”闻落行吸气,努力喘息后才克制又隐忍的答,“多谢你,照顾窈窈。”

  曲楚在他进门之前再三再四的强调,“早孕阶段孕妇非常难受,包括且不限于头晕恶心、食欲不振、四肢乏力,严重的还有孕期抑郁症。孕期抑郁症极易发生在生活有巨大变动的产妇身上,发现自己怀孕当天,发现孩子他爹根本不算个人,这抑郁概率大如上青天,要闻落行千万注意自己措辞,挨打挨骂给我忍着,否则影响很大。”

  事已至此,别无法他。

  舒悦窈抗拒看到自己,那他就只能先滚蛋。

  江烬扯唇角,不咸不淡回,“不客气,另外,手去包扎吧,别吓到窈窈。”

  闻落行点头,礼貌应,“嗯,知道。”

  他们在楼梯间分道扬镳,一个打开锁回原位等舒悦窈吐完,另一个上二楼,再绕去一楼大堂挂新的号包扎。

  舒悦窈其实没吐多久,只是下意识感觉晚点儿出去好处多多,所以吐完后漱了口,还在洗手台这边玩了十分钟手机。

  直到江烬的消息发过来。

  我家的:[?站着玩手机不累吗,出来坐着玩吧,闻落行走了。]

  窈窈小可爱:[可以,还是你了解我,站着好累。]

  舒悦窈特别谨慎,出来前左顾右盼,确认整个走廊都没人后,冲江烬招手,撒娇喊,“你过来帮我拿下吊瓶。”

  江烬无可奈何的过去把她“搀扶”回原位,这次自己并肩坐在她旁边,眼神扫了几圈舒悦窈的小腹,眼尾一扬,戏谑道,“怀了啊?”

  舒悦窈气鼓鼓,揶揄回去,“我怀了啊,你的嘛。”

  江烬颔首,“嗯哼,挺好,反正刚刚闻落行已经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跟我姓了。”

  “……”舒悦窈沉默,然后唇角绽出笑意,侧目看他,“你是真了解我,还帮我锤前任呢,真怀了的话,你难道就不介意吗?”

  江烬轻捏她的脸颊,凝眸认真答,“实话实说,你之前有什么经历,我是不介意的,和我交往时候别有就无所谓,真怀了的话,你想要就留着,我又不是养不起,我家真不缺碗筷。”

  “噗呲。”舒悦窈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用力拍江烬的肩膀,感慨道,“好唉,你这个情份我记下了。”

  江烬懒洋洋的问,“记下之后呢?有什么奖励?”

  “你看你这人,思想有问题。”舒悦窈眨眼,“我这来来回回的吐,亲你多不合适啊,以后你惹我生气,前十次我都不记正字了还不行吗?”

  江烬凑过去亲她的额头,偏头贴着耳廓吹气说,“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有点儿信心,我怎么可能气你有十次那么多?”

  舒悦窈用鼻尖去蹭江烬的鼻尖,两人贴的极近,眸里尽是对方的神情。

  她笑嘻嘻的拉开距离,晃着食指,“做人可不要太自信,我平时特别皮,你生气了批评我,也算气到我的。”

  “得了吧小祖宗。”江烬瘫回椅子上,翘起腿讲,“我成天到晚就陪你皮了,皮进医院不说,还帮你骗闻落行你怀孕了呢,你前任不知道跟哪儿痛哭流涕呢,还不算惯着你啊?你再皮还能皮哪儿去?”

  舒悦窈莞尔,理直气壮回,“好了好了,知道你惯着我了,所以我喜欢你啊。”

  江烬被她缜密的逻辑折服,竟无言以对。

  不过他说错了一点儿,因为闻落行真没找地方哭,相反他现在非常镇定的坐在外科门诊,看医生给他包扎。

  曲楚冷漠地坐在旁边当陪护家属,听闻落行问外科医生话。

  他正问,“医生,我想结扎的话,是明天来挂泌尿外科对吗?”

  医生就答,“是的,现在医生下班了,明天你早点儿来挂号,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另外你有孩子了吗?男性结扎后再复通,有可能也没有生育能力,你得考虑清楚。”

  曲楚没阻止,他烦了,爱咋咋地吧,闻落行就算等下回家想拿头撞墙,他都不准备拦着了。

  搞大别人肚子的都是人渣,不配得到好脸色。

  这瓶水约莫还得几个钟头才能吊完,舒悦窈不再吐后就回了特护病房,两张床,她跟江烬各占一边。

  睡不安稳,却也聊胜于无。

  舒悦窈没法侧躺,正面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烬唠嗑。

  她喝过葡萄糖水,嗓子舒服不少,语气轻轻软软,“江烬江烬,你给我唱歌听好不好啊。”

  江烬低哑磁性十足的嗓音透过来,“你想听什么?”

  舒悦窈推回话题来,“你唱什么我都听。”

  于是江烬清唱张信哲的《信仰》,“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着,舒悦窈困的眼皮打架,硬生生撑到他唱完后,很肯定的补了句,“这些我已经都知道了。”

  凌晨四点三十五,有护士进来给舒悦窈拔吊针,她顺势醒来,打着哈欠看同样翻身起来的江烬,睡眼惺忪问,“你没睡吗?”

  “眯了会儿。”江烬答,“猜你吊完就想回去了,所以起来了。”

  舒悦窈的确是个不爱待医院的人,处处受限,不舒服,消毒水味都让她觉得难受。

  他们来去都匆忙,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

  舒悦窈挽着江烬的手,信步朝医院门口走,大门的玻璃是透明的,远远就能看到熟悉的颀长身影,指尖有一抹猩红明灭。

  显然江烬也看到了闻落行,他低头跟舒悦窈确认,舒悦窈摇头,不置一言,脚步不停。

  目不斜视的越过闻落行所站的位置,

  直到身后传来声响,她才施舍般的回过头。

  记忆里骄傲轻狂的闻落行早就不复存在,这一瞬的闻落行双膝跪地,活像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舒悦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去处理下。”

  她交代完才松开挽着江烬的手,走回闻落行面前,垂眸淡然问,“闻落行,你这算什么?求我留下孩子?为了孩子?还是对我道歉?你是以为你对我跪下了,发生过的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一样吗?我就该心疼吗?我不明白,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都不是。”闻落行气若游丝,勉强能让人听个清明,他俯视舒悦窈惨白的脸,嘶声认真回,“我对旧年岁一跪。”

  “也没那样想过,我只是在进行我的道歉和忏悔,接受与否都在你,错全在我。在不伤害自己身体的情况下,你想怎么处理这个孩子都可以,我绝不干预。”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有水雾氤氲,聚集后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滚落,淌过流畅的下颌,被衬衫吸收。

  天光破晓不久,日光自东升起,稀薄的落在三人身上,有人站、有人跪,影子长长短短的。

  舒悦窈终于了然闻落行的意思,可就跟闻落行与苏烟的事情一样,她从道理上能接受,可感情上无法理解。

  闻落行的做法在此应证了他的担当和他是个好人,却跟舒悦窈全然没什么关系。

  “我不会伤害自己。”最后舒悦窈给出这样的答案,转身朝江烬走去,她踮脚勾江烬的脖子,娇气讲,“我不想自己走了,我好累。”

  紧接着得到了江烬的公主抱。

  舒悦窈把脑袋埋进江烬的颈窝里,嗅到清新的柑橘味调,非常皮的在他颈侧轻啄,被江烬拍了下背制止,“别闹,我会抱不住的。”

  她一次头都没有抬,更没有回眸看过。

  那些旧年岁好像都被闻落行这一跪碾碎割裂开来,什么都不复存在。

  舒悦窈在验孕棒上划线时是真怀着恶意,想看闻落行反应的,那时她没想过自己会跟江烬在一起,会这样快的有新的恋人。

  她迅速的踏入新的风景,往昔的旧景不可留,懒得看,连账都不那么想清掉。

  爱的对立面原来真的不是恨,是冷漠和熟视无睹。

  对方的难过与卑微在她这边都不如跟江烬讨论早餐吃什么来的重要,无所谓了,都算了。

  闻落行跪在原处,看着一道影,两个人消失在视线里。

  他站起来冲出去想要追,可清晨的街上什么都没有,连那辆保时捷Carreragt都已然无影无踪。

  他总是要比别人慢上许多步。

  所有人都在跟闻落行证明同一件事:“你追不到,不必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hi.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hi.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