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看戏_有言在先ABO白艾泽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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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看戏

  操场上,尚楚放倒了第三个Alpha,扭了扭手腕,笑眯眯地问:“还有下一个吗?”

  围观的低年级师弟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好,其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跟着起哄,齐声嚷嚷道:“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秦涵羞得面红耳赤,低声说:“谁知道他打没打那个药......”

  “你说什么?”尚楚挠了挠耳朵,扬起声音道,“你说我打没打药啊?打了呗,抑制剂啊,学校医务室批的,那东西说实话,挺影响发挥的,打身体里吧总觉得碍手碍脚。不好意思啊兄弟们,今儿没拿出最佳状态和你们比划,绝对不是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哈。”

  宋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悄摸摸给尚楚竖了个大拇指。

  “牛|逼啊尚师兄!”有个师弟在人群里中气十足地喊道,其他人打响指的、吹口哨的、鼓掌的干什么的都有,全在瞎几|把起哄。

  尚楚非常不真诚地摆了摆手:“低调点儿,谦虚使人进步。”

  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教官吹了声口哨,板着脸问:“还有谁要和他组队训练的!”

  “来者不拒来者不拒啊!”尚楚嬉皮笑脸地吆喝起来,“一拳八十两拳一百六,谁能打着我,我给倒贴钱啊!把我打趴下我银行卡余额全转你啊!”

  宋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凑到他耳边低声提醒:“阿楚你他妈玩儿大了吧!连银行卡都敢拿出来玩儿?!”

  尚楚悄摸摸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宋尧低呼。

  “......”尚楚翻了个白眼,他这辈子都没攒到过三万这么多钱,用气声对宋尧说,“三十八块六。”

  宋尧:“......我看你是有病。”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教官朝他们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二人识相地闭上了嘴。

  “没有?”教官问道,“到底有没有!”

  秦涵他们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回话,有人推了江雪城一把,江雪城向前迈了两步,看了眼正在活动手腕跃跃欲试的尚楚,抿了抿嘴唇,又悻悻地退回队伍里。

  “既然都没有敢挑战他的,”教官缓慢地环视众人一眼,神情严肃,厉声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Omega这个词!训练场上没有AO之分!谁再说Omega......”

  “那儿呢!那Omega在那儿呢!”

  教官这才刚说以后不许提“Omega”这词儿,就有个不知趣的在三楼走廊吼了一声。

  一群人齐齐抬头,想看看是哪个敢拍老虎屁股,结果是两个穿浅蓝色保卫服的保安。

  其中一个拿警棍指着操场上的尚楚,着急地嚷嚷道:“那儿呢!那个就是!”

  尚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找他的?

  “你又犯什么事儿了?”宋尧问。

  尚楚耸耸肩,他哪儿能知道啊,他这么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自从脸受伤后,白艾泽管他就像管一只虎皮小鹦鹉,他最近连烟都没怎么抽,能干什么违规违纪的事儿?

  另一个保安掏出个喇叭,半天没打开开关,手忙脚乱地在喇叭屁股上拍了几下也没出个响儿。

  这一幕还挺滑稽的,俩保安趴走廊上,一个手里操着根警棍指指点点,另一个翻来覆去摆弄着不出声的喇叭,场面就和什么喜剧贺岁片似的。操场下的学生笑倒了一片,吵吵嚷嚷的,上头那两人在喊些什么尚楚也听不清了。

  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儿,反正他知道自己没犯错,估计着要么是有什么领导来找他问话,要么就是什么机构要来核查他的性别身份,他双手拢在嘴边,嬉皮笑脸地冲着楼上说:“叔,喇叭开关按屁股底下那个红纽,按两下!”

  “喂喂喂——”不知道一通胡捣弄按到了哪儿,喇叭总算响了,保安急的大喊,“尚楚是吧!你爸喝多了来闹事!赶紧去保卫室!”

  尚楚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周遭那些喧嚣的叫喊嬉笑声像被按下了定格键,霎那间变得无比安静。

  “阿楚?”宋尧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白艾泽呢?

  白艾泽在哪里?

  尚楚只怔了半秒就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白艾泽,他茫然地在扫视了一圈人群,怎么也找不到白艾泽在哪儿。他心跳的很快,慌乱的情绪渐渐涨起,就在这时,尚楚额角一跳,恍然想起白艾泽不在。

  他不在啊,能替他挡下所有事的白艾泽不在。

  尚楚闭了闭眼,在心里反复默念这是他自己的事儿,必须由他去面对。

  “没事吧?”宋尧担忧地问,一手搭着他的肩。

  尚楚舔了舔上唇,又极其不自然地迅速眨了几下眼,接着把唇角勾出熟悉的弧度,又吸了吸鼻子,已经形成惯性似的摆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去一趟,你别和白艾泽说,别让他看我笑话。”

  宋尧立即说:“我陪你。”

  “别!”尚楚猛地转身,眼睛看着地面,几秒后他呼了一口气,才将眼神移到宋尧脸上,淡淡笑着说,“阿尧,别去,你就......别去了。”

  宋尧愣了愣,尚楚眼睛里罩着一层他不熟悉的东西,他看不出那是什么,总之这东西把阿楚眼里的光罩起来了,他目光黯淡,眼神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恳求。

  宋尧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并不了解他最好的朋友。

  “行,”宋尧说,“你快去,老白那儿我不和他说。”

  “谢了。”尚楚点点头,转过身往大门的方向奔跑。

  “操|你们妈!给老子松开开!”

  保卫室里,尚利军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学生按住动弹不得,他常年酗酒外强中干,挣扎了几下就脱了力,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双眼赤红,嘴边全是鲜血,眼珠子就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调出来似的,面容看着十分可怖。

  尚楚跑着穿过操场,又跑下一道坡,就觉得有点儿累了。

  以他的体力和耐力,跑这么点儿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但这回他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大概离保卫室还有十多米,远远就看见那边围满了人,隐约能听见尚利军的吼叫和怒骂声。

  尚楚一听就知道,是尚利军没错。

  他骂的很难听,在花式问候祖宗十八代中夹杂着***官和新阳方言,尚楚脚步顿了顿,脚尖往侧边挪了半寸——他想跑。

  确切地说他想逃走,他想掉头就跑,跑回刚才的训练场,嚣张地挑战那些眼高于顶的Alpha。

  他连着打五十个秦涵都游刃有余,但面对一个尚利军就能让他心力交瘁。

  但由不得他,从小到大每一次都由不得他。

  有眼尖的看到了这边的尚楚,尖声喊道:“尚楚来了!”

  挪了半寸的脚尖又移正了。

  尚楚笑了笑,把后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朝那边走。

  “尚楚,”有人笑着说,“里头那傻|逼谁啊?他说他是你爸,真的假的?”

  “儿子装成Omega进警校,老爹喝醉了来警校碰瓷,”还有人嬉笑着补充,“怪不得说是父子呢,基因的力量就是强大,不服不行!”

  他装作没看见那些人投来的或嘲弄、或戏谑、或嫌恶的眼光,挤进了保卫室,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尚利军被按在桌上的后背。

  “松开,”尚楚说,“辛苦各位。”

  保卫室里一片狼藉,两个文件夹掉落在地,A4纸雪片般地散了一地;啤酒瓶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酒气浓重。

  尚楚扫视一眼,除了一个保安脸颊有很淡的刮痕,其余没有受伤的人。

  “可不敢松开!”压着尚利军后脑的那人说,“他刚才拿酒瓶袭击人,要是松开......”

  “我说了,松开。”

  尚楚的声音冷到了极点,首警没人不知道尚楚不是好惹的,那两个学生对视一眼,放开了手。

  尚利军死狗似的趴在桌上喘着粗气。

  “他是你爸吗?”保安问尚楚。

  “......”尚楚轻轻“嗯”了一声,“对不住,没伤着您吧?”

  “那不至于,好歹也练过几招,”保安摆摆手,“行了行了,快领回家吧,劝劝你爹别喝那么多酒,酒这东西害人......”

  外头传来窃窃的交谈声。

  “我|操!还真是他爸......”

  “撒酒疯撒这儿来了,还真牛|逼啊!”

  “上回不就来过了吗?那次还赖上了白艾泽......”

  “那回我就觉得不对,白艾泽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敢情是尚楚他爸,你说这白艾泽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尚楚安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之前就来过,不过上回不是找你,”保安又说,“后来是那个叫白......”

  “是找我,”尚楚说,“上次也是找我。”

  尚利军骂骂咧咧地撑起上半身,一口痰“呸”地吐在窗户上,保安厌恶地侧过头,不忍直视地说:“你儿子来了,快走吧!这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我儿子?”尚利军扭头看见尚楚,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操!你爹我干、干|死他们......”

  他口臭很厉害,说话时酸臭味儿扑面而来,还能看见嘴里豁了口的门牙。

  “谁打的?”尚楚问他。

  尚利军昏昏沉沉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面目狰狞,似乎要和这里头的人同归于尽。

  “是你们打的吗?”尚楚面无表情地问那两个学生。

  “不是啊!”其中一个说,“他来这儿就这样了,谁知道在外面被谁打的......”

  “知道了,行,那辛苦你们了。”尚楚抓着尚利军的胳膊,“走。”

  “你松、松开!”尚利军吼道,“老子今儿就、就把这学校给他妈砸烂了!”

  尚楚闭了闭眼,五指猛地一用力:“我说,走。”

  “操!”尚利军吃痛,被尚楚半拖半拽地往外带。

  门口挤满了人,都是来看他笑话的。

  人群外围,秦涵他们也下来了,刚刚输在他手里的那些Alpha们看着他笑。

  尚楚像被一双大掌掐住了喉咙。

  他赢再多人又怎么样,他再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出尽了洋相。

  “劳驾,让让。”

  他学着白艾泽的口气,尽可能平和地对门口那些人说。

  没人给他挪步让道。

  尚楚轻轻笑了笑,突然一脚踹在了保卫室大门上,铁门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吓得瑟缩一下。

  “聋了?没听到?让让会吗?”尚楚眼底的戾气几乎就要化作实体溢出来,“要我教?”

  堵在门口的人不敢抬眼看他,立即挪到一边。

  尚楚拽着尚利军出了校门,又穿过热闹的学生街,他一路上都把尚利军抓的很紧,一直到了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巷子才松开手。

  尚利军骂了几句,扶着墙开始干呕,呕出了几滩酸水后又顺着墙面滑坐在了墙根。

  尚楚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你来干嘛?”

  尚利军眼皮高高鼓起,瞪眼看了尚楚半响才认出他是谁,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你、你别......”

  “我问你来干嘛!”尚楚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一撞,突然吼了一声,“你他妈到底要我怎么样!”

  尚利军吓了一跳,撑着地面几次想站起来,但又软趴趴地摔了回去,说话时酒气熏天:“我和你说,你、你不要......”

  “你要钱是吧?”尚楚胸膛上下起伏,冷笑说,“你就是要钱是吧?你要钱你说啊,你来这里干嘛?我求你别来了,你算我求你行不行,我求求你以后别来了,你要我给你下跪给你磕头也行,你去哪里发疯都随你,我就是求求你别来这行不行?啊?行不行啊......”

  “你别、别怕啊......”尚利军终于踉跄着站了起来,扶着墙往外挪,“他们要开除你,老子和他们拼命!”

  尚楚一愣,听着尚利军嘴里不清不楚地反复念着:“操|他妈敢搞我儿子,老子弄死他们......”

  尚利军扒着墙面,往前费劲地挪了没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咽。

  他转头一看,尚楚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蜷作一团。

  尚利军用布满血丝的双眼辨认了半响,才认出那不就是他儿子吗?他怎么变那么矮一个?就和五六岁时候似的。

  “你去死吧,”就在这时,尚楚慢慢抬起头来,漆黑的双眼直直看着尚利军,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悲哀和无助的复杂表情,他喃喃自语般低声说,“你死了就好了,你怎么不去死?”

  尚利军也不知道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他突然浑身一颤,因为酒气而通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手捂着右侧小腹,极其痛苦地摔倒在地。

  尚楚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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