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又是三年后(白楚番外完结)_有言在先ABO白艾泽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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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又是三年后(白楚番外完结)

  三年后,首都警|察学院。

  “快点儿快点儿!”尚楚戴了个巨大的墨镜,整整遮住半张脸,站在跑道边的阶梯上吹了声口哨,放声喊道,“快快快!你们那两条腿安身上干嘛的?支楞着做摆设是吧?去后山池塘捞只王八都跑得比你们快!就你们这速度,将来出外勤赶到现场,犯罪分子都突突突解决一条街了!步子给我迈大!”

  跑道那头跑过来一队穿迷彩服的学生,个个都气喘吁吁,跑在第一位少年长相清秀,左眼角下有颗泪痣,步伐稳健,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头。

  尚楚垂眸看了眼秒表,在名册上叫“苏星”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墨镜下眉梢一挑,速度竟然还不错。

  “再快点!”他又吼了一声,“就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摆臂!注意呼吸!”

  叫苏星的少年目视前方,从尚楚身边匀速跑过,带过一阵卷着热气的风。

  “老大,歇、歇会儿吧!”跑在队伍中间的几个实在不行了,喘着气求道,“真跑不动了啊!”

  “还有力气说话,体力不错啊,”尚楚笑了笑,往他们屁股上踹了一脚,“赶紧跑!背挺起来!我厨房抓只鸡来姿势都比你们标准!”

  八月中旬实在是热的不行了,尚楚趁着这群臭小子跑到操场那边了,悄摸摸拿花名册顶头上遮遮太阳。

  本来这都放暑假了,教务处那群老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低年级搞出了个小学期,大一大二留校多训二十天,让尚楚过来给这群毛孩子做主教,尚楚原本心里边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这大热天的翻个身都嫌累,待家里吹空调吃西瓜欺负欺负白知景多爽啊,傻|逼才来带这个小学期。

  然而就在半月前,临近期末,首警按惯例做了个教学测评,尚楚警官再度成功蝉联“最受欢迎教师第一名”,且票数遥遥领先第二名。

  周一早会他作为教师代表上台领奖,白艾泽前个晚上给他写的发言稿,他老老实实照着念就行。他现在带的是大二刑侦,那群臭小子在台下给他拉了条三米多长的横幅,上头用金色大字写着“恭喜尚楚同志C位断层出道”,还集体高喊口号“阳光照耀大自然,俺们尚楚最最狂”。

  尚楚稿子才念了一半,实在没忍住笑着“操”了一声,发言稿也不念了,对着话筒说:“你们投我就是为了搞我是吧?明年别投了,要让我知道谁再投我的票,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下头传来一片起哄的嘘声,尚楚刚要下台,教导主任那臭老头把他拦住,拿过话筒对台下几千号人说:“这次即将到来的小学期,尚楚老师将担任大家的主教官,同学们欢不欢迎啊?!”

  台下传来一片欢呼叫好声,尚楚人都傻了,这老头给他整了个先斩后奏,他实在是骑虎难下,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总不能驳了校领导的面子,只好干笑着应了下来。

  好好的一个暑假,吃水果吹空调逗小熊全泡汤了,成天只能和一大帮臭小子混在一起,光是汗味儿就能把人熏死。尚楚成天从早晒到晚,回了家都是汗涔涔的,连白知景那小豆丁都嫌弃。

  往常尚楚下班回了家,白知景听见密码锁声音就出来迎接了,扒着尚楚的腿肚子要抱,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小景想爸爸,爸爸想小景了吗”;现在他回到家,白知景这小崽子保准躲得远远的,钻床底下不给尚楚抱,非要尚楚洗完澡才能和他亲热。

  尚楚气不过,有回逮着了正往衣柜里爬的白知景,把他按在怀里一顿呼噜,一身的汗全蹭到了小家伙身上,小知景嗷嗷一通乱叫,一边喊“爸爸是臭爸爸”、“爸爸是混账爸爸”,一边找白艾泽求救,说自己要被混账爸爸臭晕过去了。

  最后总是尚楚和白知景一块儿洗澡,每回洗完澡白知景就又来黏他了,围着他转圈圈要尚楚抱他坐飞机。

  尚楚故意不搭理他,小家伙委屈的瘪嘴,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弄出点儿动静来吸引尚楚注意,瞎跑的后果要么是摔跤要么是哪儿磕着碰着了,白知景这没出息的怕疼,摔倒了张嘴就哭。

  尚楚一看他这傻样就想笑,家里全铺上了地毯,桌角、茶几角这些尖锐的地方全缠上了棉布,反正摔不出什么好歹,干脆就让他自个儿哭去。小知景估计觉着自个儿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宝宝,哭的伤心欲绝,边嚎边爬到书房找白艾泽,白艾泽抱着亲他一下他就乐了,问他为什么哭啊,小知景扭了扭屁股说不记得了,重新屁颠屁颠地回来找尚楚,围着尚楚打转转说要坐飞机。

  整个就是一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傻冒。

  想到白艾泽和白知景,尚楚勾唇笑了笑,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五千米结束,尚楚又带着这帮小伙子做了一组力量训练和一套拉伸,就提前十分钟让他们散了。几个调皮的缠着尚楚要和他过过招,尚楚虽然腿不行了,也有好几年没出过外勤,但终归底子在那儿,技巧胜出一大截,对付几个毛头小子还是轻轻松松,三两下就把人放倒了。

  这帮小子对尚楚心服口服,闹着要尚老大请客喝酒,尚楚赏了他们一人一脚,说今儿没空,等他们什么时候五千米全部跑进二十五分钟了,他就什么时候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嘻嘻哈哈闹了会儿,尚楚拎上背包走到校门口,白艾泽的车已经在外头停着了。黑色宾利旁边还停着一辆挺拉风的大摩托,车上坐着个穿黑皮衣皮裤的少年,一条长腿撑着地,俯身两手撑着车头,和坐在车里的白艾泽聊天。

  尚楚吹了声口哨,扬声道:“行啊贺迟,这大热天的你还挺能装|逼,怎么没把你热死呢?”

  叫贺迟的少年转头一笑,露出颗尖尖的小虎牙:“哥你这就土了吧,你知道什么叫潮流吗?”

  “你懂个屁你!”尚楚哼了一声,抬起一边手摇了摇,“睁大眼睛看看,这才叫潮流,懂?”

  他手腕上用圆珠笔画了个表——早上出门前白知景给他画的,说画个表混账爸爸就知道时间了,记得早点来接小景回家。

  “白sir,你自个儿戴几十万的表,就给你媳妇儿戴这个?”贺迟笑得前仰后合。

  白艾泽耸了耸肩膀:“他的品味一贯如此。”

  “滚你|妈的!”尚楚笑骂了一声。

  贺迟往尚楚身后张望了几眼,问道:“哥,我媳妇儿呢?怎么还没出来?”

  “回教室拿包了吧,等会儿。”尚楚上下打量了那辆摩托几眼,挺新奇地问,“整挺好啊贺小迟,哪儿弄来的?”

  “是吧?还是熊哥你识货。”贺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二手店便宜淘的破烂,我自个儿翻修的,是不是还成?”

  “成,”尚楚想起上回一起喝酒,贺迟和他说过的事儿,问道,“你不是在倒腾机车厂吗?弄怎么样了?”

  “租好地儿了,下周去北边看看设备,价格谈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贺迟说。

  尚楚点点头,刚想问他钱够吗,需要的话只管说,转念一想又怕他尴尬,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摩托,你那边弄好了和我说声,我也去做回摩的大镖客。”

  “没问题啊!”

  “开摩托也需要驾驶证,”白艾泽淡淡插了一句,“否则罚款三百。”

  尚楚:“......”

  苏星从里边出来了,贺迟眼睛一亮,把头盔给他戴上,四个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俩小孩开着摩托兜风去了。

  贺迟和苏星是尚楚在新阳就结识下的,俩孩子走到今天挺难的,尚楚总想着能多帮一把就帮一把,更不用说苏星是自他之后第二个考进警校的Omega,和尚楚颇有些渊源。

  “这届进来的Alpha都不行啊,”尚楚带着点儿炫耀的语气,“几次考核都是苏星第一名,白sir,你后继无人了啊!”

  白艾泽不置可否:“我是五十年一遇的天才。”

  意思就是五十年才能出一个白艾泽。

  “操!”尚楚忍不住笑出了声,“白艾泽你他妈要不要脸啊!”

  “喝点水,”白艾泽见他身上汗渍还没干,担心他着凉了,把车里温度调高了些,“温的。”

  尚楚旋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又问:“刚你和贺迟聊什么啊?”

  白艾泽下巴一抬。

  尚楚这才看见车前的小盒子里放着几张A4纸,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份合同,弄得挺正式的。尚楚快速扫了两眼,大概是说白艾泽给贺迟的机车厂注资十万块,贺迟三年内还清,年息20%。

  合同最后一页牵着贺迟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端端正正的。

  “行啊你,”尚楚一笑,“你俩什么时候谈成的?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月,”白艾泽说,“他来家里看知景那次。”

  “你还要利息干嘛?”尚楚皱了皱眉,“三年?再过三年他才毕业,还得清吗他?”

  “尚警官,”白艾泽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别小看了人家。”

  尚楚一想也是,就贺迟那狗脾气,不要利息他肯定不能答应,再说了现在的小伙子,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十万块钱算什么。

  白艾泽又补了一句:“尚警官毕业几年了?”

  尚楚想了想,随口应道:“十多年吧,干嘛?”

  “毕业十多年了还欠着债,”白艾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尚警官,算上利息你应该还我多少钱?”

  “靠!”尚楚捶了他一拳,“你楚楚老公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你竟然还找我要债,我把你送去A德班培训你信不信!”

  上月西城刚查抄了一个A德班,打着“培养更优秀的Alpha”旗号敛财。西城那段时间同时进了好几个案子,忙的脚不沾地,白艾泽于是把尚楚调过去帮忙做审讯,审的就是这个A德班头目,当晚尚楚回到家,和白艾泽分享了审讯后的心德,说那个头目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有些理念确实值得参考。

  白艾泽眉毛一挑:“哦?什么理念?”

  尚楚说的头头是道:“比如Alpha就是应该赚钱养家,把赚到的钱都交给家庭,无私奉献。”

  白艾泽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又说:“我前段时间参加小景的家长会,学到了一些做父亲的理念,也很值得参考。”

  “哦?”尚楚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毛,“什么理念。”

  “比如爸爸不应该偷拿孩子的零花钱买薯片。”白艾泽微笑着说。

  尚楚额角一跳。

  白知景有个带锁的存钱罐,钥匙由尚楚和白艾泽保管着,有时候尚楚嘴馋了想吃什么零食,又不想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掏,就悄摸摸从存钱罐里拿几个钢镚儿,为了避免白知景小朋友发现,还往里边扔了几块重量差不多的小石子。

  白艾泽话刚说完,白知景抱着他那个存钱罐跑过来,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发财喽发财喽”,要尚楚把罐罐打开数数有几个圆圆钢镚儿了,尚楚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教育白知景小朋友不可以如此看重金钱,接着道貌岸然地进了房间。

  小知景没听懂什么意思,爬到白艾泽身上,要白艾泽给他开罐罐,白艾泽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拿小钥匙给他打开了存钱罐。

  他已经把里边的小石头重新换成了硬币。

  养孩子难,白sir一个人养两个孩子更难。

  宾利一路开到了老姜胡同,在巷口停了下来。

  “你去呗,”尚楚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我和阿尧开着黑。”

  “在车里等我,”白艾泽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叮嘱,“别乱跑。”

  “服了你了,”尚楚翻了个白眼,“我这都多大岁数了,你成天和我唠叨什么劲儿,没见你对白知景那么唠叨啊?”

  白艾泽笑着说:“小景可比你懂事。”

  “操!”尚楚撇嘴,“滚滚滚!”

  三年前他们把分到的老姜胡同东侧那套房给了应爷爷一家住,恰好南侧那户人家在城区买了新房,打算把这边的老房租出去——这也是常有的事,虽说是警|局分配的家属院,但不少人拿了房转眼就拿去收租。

  小知景似乎很喜欢应许,白艾泽于是就把南侧这间屋子一并租了下来,偶尔过来住几天;宋尧和翁施一年前也调动到了首都,他俩把西侧那间屋子租了下来,也时不时带着宋宝贝来住几天。

  白艾泽尚楚、宋尧翁施两家在城区都有房子,不经常来老姜胡同这边住,不过他们几个大人工作忙,小知景和宋宝贝年纪又小,没人带着不行,找保姆多少不太放心,干脆就把俩小屁孩送到老姜胡同这边来,让应爷爷帮着看,早晨上班前送来,晚上下了班再接回家,挺好。

  白知景小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特别喜欢他应许哥哥,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起了,爬到尚楚身上趴着,说该去找哥哥玩了。他现在还挺能臭美,要白艾泽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肯出门,有回白艾泽去南方出差,只好由尚楚来负责装扮白知景。

  尚楚给他穿了一件白色小衬衫,外面加了件牛仔连身裤,衬得小家伙又可爱又漂亮,但白知景愣是不满意,非要戴他的青蛙帽帽,尚楚哪儿知道他的青蛙帽帽是什么鬼东西,把衣帽间里的帽子翻了个遍,白知景却说都不是他的青蛙帽帽,小家伙撅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找他的青蛙帽帽。

  尚楚实在没辙了,大清早给白艾泽打了通电话才知道,青蛙帽帽是昨儿个他在应许那儿用绿色卡纸叠的一顶帽子,叠的就和个棺材似的,尚楚昨晚上随手扔进垃圾桶了。

  他把青蛙帽帽捡出来给白知景戴上,小家伙这下子开心了,叉着腰站在落地镜面前,跺了跺小短腿:“爸爸!看小景的青蛙帽帽!看小景!看小景!”

  “傻样儿,”尚楚忍俊不禁,“戴个绿帽子把你乐的!”

  “绿帽子绿帽子!”小知景鹦鹉学舌,“爸爸给小景戴绿帽子!”

  “......”

  尚楚嘴角一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总之,白知景小朋友上幼儿园都没这么精心打扮自个儿,每回见他应许哥哥倒是拾掇的漂漂亮亮的,臭美劲儿就和个小姑娘似的。

  应许自己也才八岁不到,就要照顾三个小豆丁,四岁半的宋宝贝、三岁半的应英姿,当然还有三岁半的白知景,尚楚很少佩服什么人,倒是真挺佩服应许这小子的,换做是他自己,要有这么三个小屁孩成天围在他身边,他宁愿去那个A德班听狗屁不通的洗脑课。

  白艾泽抱着小知景从巷子里走出来,小家伙双手抱着白艾泽的脖子,小腿晃来晃去的,摇头又晃脑,很快活的样子。

  小知景坐上儿童座椅,白艾泽俯身给他系上安全带,小家伙朝尚楚伸出胳膊要抱,尚楚游戏还没打完,很敷衍的牵了牵他的手:“抱抱抱,抱完了哈。”

  “哼!”小家伙撅着嘴和白艾泽告状,“爸爸,混账爸爸是坏爸爸!”

  “嗯,我赞同。”白艾泽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

  白家这对父子俩素来是一丘之貉,战线非常统一,尚楚也哼了一声,抬眼瞧见白知景小朋友脸上有干涸的泪痕,问他:“今天怎么哭了?”

  “我和宝贝打架,”小知景手舞足蹈地说,“可疼可疼,应许给我呼呼!”

  尚楚这下来劲了,扭过身子问:“你和宝贝为什么打架啊?怎么打的?赢了输了?”

  小家伙眨了眨眼,歪头傻呵呵地笑了笑:“小景忘记了!”

  尚楚:“......傻帽!”

  白艾泽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白知景小朋友在后座哼歌,乱七八糟的,听不出调子,也不知道是哪儿听来的。

  蓝天是蓝色的,白云是白色的,而道路是灿金色的。

  “太阳落山了!”小知景扒着车窗,看着远山那头一轮橙色夕阳,“像大鸡蛋!”

  “太阳是不会落山的,”尚楚笑着说,“会在另一个地方升起来。”

  “落山了!”小知景指着窗户,着急地说,“太阳落山了!落山!”

  “好好好,落山落山,”尚楚转身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小文盲。”

  “爸爸!”小知景找白艾泽讨公道,挥着小拳头说,“太阳落山了是不是!太阳真的真的落山了!”

  “是山那边的太阳落山了。”白艾泽笑着说。

  尚楚眨眨眼,好像明白了白艾泽的意思,也悄悄弯起了唇角。

  白艾泽在红灯的间隙,转头看了尚楚一眼,漆黑的瞳孔里藏着柔和的笑意。

  ——昼夜交替,四季更迭,太阳会落山。

  ——映在眼睛里的太阳永远不会沉没,就好像映在眼睛里的爱人永远不会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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