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因为是放假的第一天，许助教也没让他们练多久，中午戚雪蓉做好绿豆粥之类的小吃叫他们上去吃东西后，几个人边吃东西边研究了会儿跟易型的球赛视频后就先散了。姜雨陪着戚然坐在他家的大客厅里一遍又一遍的看那场只有十几分钟的球赛。虽然战术之类的东西姜雨也看不懂，可这次能清晰的看到整个赛场的全观她才发现，那一晚他们不仅仅只是被动，而是完全被压制了。他们全部人都在跑，可是看着却很乱。戚然一遍一遍的看完，眉头一次比一次紧。下午在外面晒了会儿太阳，出的一身汗早被房里的空调吹没了。姜雨出了汗吹空调就犯困。戚然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在看视频时，姜雨就靠在他后肩上睡着了。戚然点下暂停，正要把视频里出现的问题写下来，刚一起身，姜雨失去依靠就直直往前扑。戚然眼疾手快的重新坐下，小心把她护在怀里。姜雨动了一下后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戚然把视频关了，抱着她回自己房里。姜雨周末的时候经常到戚家家里跟他一起待着，以至于戚然的房里都放了不少她的东西。粉嫩的文具盒啊，熊猫台灯，或者玩具小熊，书之类的小东西，霸占了戚然的书桌以及床头各处。东西都放得乱七八糟的，每回戚然看不下去要整理都被她阻止，还美其名曰，生活就是有点乱才有意思，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那一点味道都没有。戚然拗不过她，一开始还觉得难受，强迫症要犯，如今看久了居然也觉得顺眼。戚然的被单是冬暖夏凉的蚕丝被，姜雨特别喜欢像只八爪鱼似的趴在上面取凉。才刚把她放上床，她跟很自觉地抱着被子卷起来了。姜雨睡了，戚然又继续看视频。看到临近五点时，门外有人按门铃。戚然静等一会儿，回头见姜雨嫌吵的蒙住头往枕头里缩的时候他关上电脑出房门。看到监控屏幕上的两人，戚然是彻底愣住了。来人是他外公外婆。戚然很少跟他们有接触，他们也极少到市里看他们，如今突然前来，戚雪蓉不在家，他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招呼。该不该让他们进门？戚然犹豫半会儿，在两个老人踌躇着要不要走时，他将家门打开。老人看见门开，欣喜不已。“老头子，开门了。”外公看到戚然，笑：“然然，外公外婆来看看你。”戚然看到他们手里提着一袋似乎有活物在蹦哒的东西，戚然疑惑的指了指。“这.....是什么？”见他开口，两老互看彼此一眼，脸上喜意满满。“这是外公跟外婆养了一年的大公鸡，拿过来给你补身子的。”“哦。”戚然还没侧开身，两个老人就左一袋右一袋的拎着东西进门了。麻袋里的大公鸡也不知被什么惊扰了，一进门就开始上蹿下跳，挣得外婆几次差点脱手。戚然正要过去帮忙，往后一看外公脚边那一大水缸来回游动的鱼更是吓到了。……他们要在他们家养鱼吗？戚然也不知道该把那些东西放哪儿好，想了一会儿他拿去了改装的小花园里。大公鸡一落地还是跳，蹦得可有劲儿了，好几次都差点蹦到一旁戚雪蓉种的花。外面的声音终于把姜雨惊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模糊问：“戚然，怎么这么吵啊？”软甜的女生声音把两个老人吓到了，回头时看到姜雨迷迷糊糊的朝小花园走来。她出来的位置正好是戚然的房间，到底有什么事儿两个老人稍稍一想也就想明白了。两老看对方半天，愣是什么话都没说。倒是这一幕把姜雨吓到了。她身体绷直了往墙边一站，吃惊的看着戚然，困意全散了。戚然说：“这是我外公外婆。”他又看姜雨，“姜雨。”老人和善的笑。姜雨像被雷电打中了似的，急忙为自己从戚然房里出来的行为解释。“我……我那个……我过来辅导戚然功课，然后不小心睡着了，我是睡在地板的。”戚然被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逗笑，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又继续把一旁的水缸放好。看到水里游动着比大黑还大的鱼姜雨顿时来了兴趣。“好多鱼啊，怎么带来的啊？”戚然外婆笑：“我们包了我们那儿的面包车过来的。这是我们乡下自己养的鱼，营养丰富，肉质鲜美可口，打汤焖煮都很好吃。”姜雨不由咽了下口水，“说得我都想吃了呢。”戚然外公蹲下身，双手从水缸里注册出一条大鱼，他看着姜雨。“想吃那外公现在就给你们做了吃吧。”姜雨脸一下就红了，她忙摆手。“我……我只是开玩笑的。”老人抓着鱼腮往厨房里走，边走边说：“没事，老家那里多的是，满池塘都是鱼，吃都吃不完。”刚到厨房口，老人手中的鱼一弹，鱼吧嗒一声掉落在地，大鱼在干净华丽的瓷砖上翻滚几下，地板瞬间就被画了一层鼻涕似的水渍。“怎么不小心点。”戚然外婆埋冤。老人赶紧把鱼抓起，戚然外婆跑过去，蹲下身要用衣服擦地，姜雨赶紧叫住她。“阿婆，不要用衣服擦。”姜雨将她拉起来，回身时，戚然不知从哪拿来了抹布。她接过抹布，往那水渍抹两下，地板就干干净净了。“人比地板重要。”姜雨笑道。戚然外婆哎了几声，戚然外公抓着鱼就往厨房里跑。鱼刚放进洗菜池就活蹦乱跳起来，戚然外婆在外面喊，“你用刀把它砸晕了，别蹦来蹦去的吵着孩子。”戚然外婆看姜雨。“你们去看你们的书，等会儿我们忙完了叫你们。”姜雨跟戚然就这样被她推回了房里，直到房门被关上，姜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戚然，你外公外婆哦。”戚然坐上沙发拿起手机继续看篮球比赛的视频，见她依旧傻站着，他换只手拿手机，空出的那只手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姜雨走过去，盘腿坐下去，侧背靠在他身上。“你外公外婆真好。”戚然侧头看她，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你的也好。”“我外公外婆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戚然暂停手机视频。姜雨突然搂住他笑：“不过，你说的对啦，他们也很好。”戚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姜雨搂住他后，脸贴在他脖颈处，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清香，她越凑越近，直到鼻尖触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戚然没法安心看视频了，一侧头就看到她白皙的侧脸。脖颈处的温热气息一阵阵喷来。戚然歪着头贴在她脸上。“小狗。”姜雨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他脖子，感觉到他缩了下身子就抱着他的腰咯咯的笑。“你怎么那么香啊？”“哪儿香？”姜雨从歪着脑袋看他，她咧着嘴，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他的眼睛，鼻子，下巴，脖子，又拿起他的手亲了一口。“都香。”戚然笑着把她抱在怀里，两只手环住她继续看视频，下巴贴在她耳鬓。“香你就多闻闻。”姜雨在他怀里动了动。“戚然，我抱起来有没有软绵绵的感觉？”他的下巴蹭在她耳边，声音突然变得慵懒随意。“听真话？”“那当然。”“我觉得还是说假话比较好。”姜雨回头怒视他，戚然的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他忍着笑问：“怎么了？”姜雨抱住他的腰，用力的往他身上贴。“你再感受看看，我抱起来是不是柔软细腻的，像棉花一样。”戚然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在她腰上。他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这里是有点软，可抱起来不软。”姜雨推开他，义愤填膺的指责：“你说假话！”“你这么瘦，一眼看去全是骨头，要说抱起来软得像棉花糖……我说了你也不信啊，有谁抱起来软得像棉花糖呢。肉松都没这么软。”“那你也不能说真话！”“好吧。”戚然又说，“那刚才的话我收回，姜雨抱起来软得像棉花糖。”姜雨拍了下他肩膀，推着他要下沙发。“敷衍我。”戚然把手机捡起，正要继续看视频，房门被敲开了。姜雨过去开门，戚然的外婆站在门口，笑意盈盈。“阿婆。”姜雨叫她。戚然外婆：“没什么事，我就想说一声我去对面超市买点佐料，一会儿回来。”“阿婆要买什么啊？要不先去我家拿吧？我家就在对面。”“不用，也不远，我自己去就行。反正以后总要用到的，先买回来放着。”“我陪您去吧。”姜雨跟出去。“不用，不用，你们在家待着，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戚然外婆把她推回房里。后面实在拗不过姜雨，戚然外婆只好让她陪着自己出门。而戚然想着外公一个人待在厨房未免太孤单，就放了手机进厨房。汤锅里一直在冒气，老人拿着刀在砧板上切东西。听到身后有声音，以为是老婆子买了东西回来，便说：“把瓶盖打开，等会儿我滴几滴进去。”“外公。”戚然叫他。外公突然回头，“然然，你怎么出来了？”他充满爱意的目光太过炽热，戚然有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指了指锅，“在煮什么？”“现在这天气有点躁，我给你们做点鱼汤补补。你回房里待着吧，这里有烟味，味道太重。”戚然这才注意到厨房里没开油烟机，他把油烟机打开，又站在他身边看他清洗姜葱。“我听你妈妈说你考试又得第一啦？”“嗯。”外公欣慰，“好样的。你比赛的视频我们也看了，哎哟那可太厉害了。你妈妈说你还要去参加全国篮球联赛是吗？跟全国的人比赛那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参加的，我们然然啊，读书厉害，打球也厉害。”戚然被他夸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全身心都是尴尬的细胞在跳跃。“您身体怎么样？”外公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关心他们，激动得眼一下就含了泪光。“好，好得不得了。我跟你外婆身体可还硬朗着呢，你放心啊。”“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戚然这样干站着觉得有些不自在就问道。“不用，这点事外公能弄得好。”戚然想了想去卧室给他倒了杯水放在灶台边上。这时候，门铃也响了。姜雨一进门就拉着戚然说：“戚然，咱们小区楼下有两个男孩子打球也很厉害耶，要不要下去看看？”外婆：“我听姜雨说你们球队还缺人是吗？赶紧下去看看那两个小子能不能要吧。”戚然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可姜雨非拉着他下楼，他也只好去了。一出单元楼就看到如山般魁梧的——大猩猩。称呼他为大猩猩实在是有些不友好，可男生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了，有如泰山。泰山并没有运球，只是一味的以身为墙，挡住另一个运球的男孩的投球。运球的男孩身体很灵活，控球能力也很不错，只不过个子稍小，像只小猴子。加上泰山这堵墙实在是高大，几次三番都无法突破，投出的球也被泰山一一挡住了。看到戚然眼里冒出的光，姜雨得意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的防守比刘宇的还要厉害。”戚然捏了捏她的脸，柔声：“嗯，厉害。”姜雨跟戚然走过去，泰山立马就注意到他们了。更准确的说是注意到戚然了。小个子男孩见泰山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往侧边一跳，跃起投篮，哪知泰山只是轻轻一跳，大手一挥就将抛物线才运行到一半的球给打了下来。男孩落地一脸垂败：“泰山，你今天怎么一个球都不让我！”泰山依旧盯着戚然。男孩转身，看着戚然道：“哎，要打球吗？”戚然过去，“怎么打？”“我们比试，”男孩指着泰山说，“以十步以内为限，十个球，得分多的人胜，怎么样？”“没问题。”男孩说：“那我先开始。”“好。”戚然站在一边看着。头两个球，男孩没投中，之后的，泰山故意放水，男孩得了八分。最后一个球落地，他笑着把球丢给戚然：“我经常看到你在小区里打球，你打得挺不错，只不过还差了点。”姜雨差点吐血。戚然只是弯唇一笑，他原地拍了两下球，在球再一次从地上弹起时，他五指轻轻拿住篮球，语气轻松：“你打得也挺不错。”男孩看到他拿球的动作，神色微愣一下。拿球这个动作看似容易其实练起来挺难，特别是每一次球起时都能稳稳拿住，那更难。“你们是不是要打篮球联赛？”男孩问。“嗯。”戚然拍球靠近泰山。泰山瞬间凝神戒备。“你是队长吗？”“可以这么说。”戚然还不准备投球。男孩笑得更开心了。“如果你得的分比我少，是不是说明你的球机比我差了？”“对。”“如果你输了的话，你把队长的位置给我，怎么样？”戚然反问他，“如果你输呢？”还没等男孩回答，戚然突然弯腰将球从泰山的左侧一打，然后冲上去，在泰山堵上来的那一刻，往右侧一个小跳步，错开泰山跳起的肉身，将球往上一投。泰山落地的一刻，球也进了。这个球，他玩得很轻松。男孩愣愣看着他，几乎忘记回答他的问题。直到戚然过去把球捡起，再次问他时，他才反应过来。男孩有些忐忑，可还是逞强：“如果我输了，我跟泰山随你处置。”泰山几不可查的皱了眉，只是终究没说话。泰山已经出了十分的力依旧挡不住戚然的突破，十分戚然几分钟内轻松到手。面色酱黑的男孩见情景不妙，夺过戚然手中的球后，果断玩起了跑路。泰山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队友抛下自己一人跑开了，他愣了几秒，犹豫的看了戚然一眼，用他那浑厚的声音做自我介绍：“我叫梁宽。”嗯，确实挺宽的。“戚然。”梁宽想了想，脸红道：“我把我手机留给你吧，你下次练球可以找我。”戚然出门没带手机，姜雨很自然的递上自己的。梁宽的手机号码几下后，两人就回家了。“戚然，你觉得他防守比较厉害还是刘宇啊？”“各有特点。不过单单防守的话，梁宽稍好些。”姜雨邀功：“你看看，我出来买个东西还帮你物色到了马，我厉害吧！”戚然满足她，夸她：“嗯，真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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