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小心肾亏_将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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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小心肾亏

  97全文字更新百里流觞的出现比凤血歌的预计之中要早上一些,原本凤血歌还以为这百里流觞至少是要到明日的时候再到无双城的,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早上这么一日,可想而知,他这一路上也是赶着路程来的。97全文字更新。请记住本站

  只是,等到暗卫来报的时候,这北雍来的人之中竟然是多了一个女子,且那女子也不是旁人,竟然是那永宁郡主,这其中委实是有些是叫人有些意外的,但是这来了也便是来了,凤血歌倒是觉得没有可担心的了,这来都来了,他自然是不能将人直接从哪里来丢回到哪里去的。

  说到那永宁郡主,倒不是百里流觞真心想要隐瞒着的,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偷偷地跑了出来,换上了侍卫的男装跟在了此行之中,百里流觞也是出了金陵城,到了下一个城镇的驿站之中才是发现永宁的存在,这丫头性子是一贯的倔,原本就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这走了一天这脚上都已经起了无数个水泡也是一声不吭的,等到百里流觞发现的时候,她也说什么都是不肯回了金陵城的,而他也无法,只得修书一封给了皇叔,交代了一下永宁的去处,权当做是一种历练。

  很快宁王也便是回了信,信中虽是对永宁那不告而别的行为很是气恼,但是却还是依旧应了,由着她跟着百里流觞去了南嘉。这原本百里流觞也以为凤血歌已经死了,所以这一次的名义也是吊唁,但是等到了无双城之中这才发现,这凤血歌竟然是还没有死的。

  百里流觞对于凤血歌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死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的在意,对于他来说,凤血歌是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这都是同他没有多少关系的,他也从来都不是为了凤血歌而来的,只是为了宋珩而来。

  而永宁,虽也是为了宋珩而来,半年前是在听闻宋珩的死讯的时候,永宁也是伤心不已的,她没有什么什么知交的好友,唯一可算得上的,也便是只有宋珩一个人而已,只有宋珩对她的姿态总是不卑不亢的,没有因为她是郡主而阿谀奉承,也没有从此远离了自己,且她从来都没有遇上过一个会不计较得失为她着想的人。所以在听到宋珩可能没有死的时候,永宁的心中也是激动万分的,但是在听到凤血歌死讯的时候,永宁的心中不免的又是有了一些惆怅,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一下子少了点什么似的,她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永远都是有些酸涩的,莫名地就是想要落下了泪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凤血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愫。最初的时候不过就是听说了他的名头而已,只是听着他的事迹,永宁便是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同于别人的,同她的那些个兄长甚至是她的父王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在旁人的眼中,他也可以算是被称作为异类的存在,他同平常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所以才会格外的叫人在意,永宁甚至还记得那一日第一次瞧见凤血歌的时候,他骑着马,着了一身红衣,领口袖口都是用暗色的丝线勾出了华贵的花纹,他的身后跟着十六骑黑甲骑士,那般的怒马鲜衣,那一头如月光般柔滑的发简简单单地束着,却是叫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个时候的她正坐在金陵城中某一处酒楼之上,便是看着他这般地出现在金陵城之中,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做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是北雍的永宁郡主,她近乎痴狂地看着这一头白发的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那一眼,她便是知道自己这一生便是已经没有救了。

  听到他的死讯的时候,永宁便是想着,她要去见他一回的,即便是瞧见的只是一座坟,她还是想要去看上一看的,只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的情,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情谊至于他根本就是算不得什么的。这是她的一点点私心,在口口声声说是要来寻了宋珩的由头之中唯一的一点点私心。但是即将到无双城的时候,她却是听到了凤血歌还没有死的讯息,在听到这个讯息的时候,永宁便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没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一想到这一次来的还有西芳的那个晚晚公主,永宁的心中也是不大乐意的,永宁对于晚晚公主的印象也是深刻无比,在上一次的春宴上,相信西芳的晚晚公主几乎是叫所有的人印象深刻,她便是当众朝着凤血歌示爱的,且还是说的那般的自然。

  虽说这些个是同西芳的民俗风情相关,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凤血歌还活着,而那晚晚公主也是要到南嘉之中来的,她便是觉得有些受不了那个晚晚公主的。

  因为是第一次出了这样远的门,永宁是瞧着什么都是新鲜万分的,只因为之前一直是没什么心情,自然地即便是遇上再好看好玩的东西都是不能叫她为之动容几分的,但是进了无双城之中,又是听到那凤血歌尚在人间的好消息,这便是叫永宁越发觉得欢喜了起来,在驿馆之中停顿好了之后,她便是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去,想着去那客栈之中寻那沈从墨,打探打探他可是探听到了什么和宋珩相关的事情了没有,她知道,这些个事情,其实四哥也是想要问问的,但是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勇气去问的。

  永宁便是想着,既然四哥是不好意思问出了口的,那便是由着她去问好了,毕竟大家一起找人,有什么消息的时候互通一下有无这才是最方便快捷的,不然的话,那是得走多少的冤枉路的啊。

  永宁便是这般同百里流觞说了一说,百里流觞沉默了良久,也不说赞同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他是知道永宁完全是一番好意的,也知道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够合力找寻的话,总是要比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要好的多。他到底还是比沈从墨多上一重身份,不管这沈从墨是要怎么同自己算账都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这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寻找宋珩。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注定是捞不得半点的好处的。

  这种话百里流觞也是不敢同沈从墨说的,从半年前开始,他们便是已经形同陌生人一般,就算是自己是认真地对他说了这些肺腑之言,他未必是会相信自己,且那沈从墨的性子也是十分的倔强,他的个性之中也是有着一种孤勇的味儿,若是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也未必会来寻了自己,所以在听到永宁那一番话的时候,百里流觞没有说赞同的话。但是他又是觉得如果能够有永宁居中调解一番,或许情况未必会变得更糟糕一些。

  在金陵城之中,除却了宋珩的娘亲同那两个忠心耿耿的是丫鬟,似乎谁都是不得沈从墨的欢喜的,尤其是皇族之中的人,永宁算是皇族之中的例外,许是因为宋珩待她一贯不错的缘故,所以沈从墨在遇上永宁的时候还能交谈上几句。

  百里流觞想了想之后,他便是点了点头应允了,让永宁带了两个护卫一并出了门。

  在无双城之中找寻沈从墨也不算是一件难事,永宁觉得依着沈家那般家大业大的家底,自然是不会去住那些个寒碜的客栈,这所住的地方必定是那无双城屈指可数的大客栈,且只有在这种人多的大客栈之中,这来往的人多,想要打探出什么消息自然也就是方便的多了。所以永宁出了驿馆之后便是往着那大而华丽的地方而去,只过了一个客栈,便是瞧见到沈从墨的身影,他正同自己的护卫们在客栈的大堂里头用那午膳。

  “沈公子!”

  永宁瞧见沈从墨,也不顾及男女之别一类的便是在沈从墨那一桌上寻了一个空位给坐下了,北雍民风尚属开放,自然是没有那男女之间不得同桌用膳一类的规矩,且永宁自小也是同自己那几个兄长一贯玩着的,对于这男女之防也是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原本同桌正在用膳的侍卫们一瞧见永宁坐了下来,急忙地退了开始,在另外一桌上挤着一同用膳了。

  “郡主。”沈从墨低低地唤了一声,“郡主怎么独自出来了,这南嘉到底是不比北雍,还是应该小心一些才是。”

  永宁虚虚地应了声,看了一眼沈从墨之后方道:“我这来的时候,便是已经瞧见了你,还特地地喊了你一声,却是不想你竟然是没有搭理我的,只好是出来寻你了。”

  沈从墨轻笑了一下:“我并不是不愿搭理你,只是……”

  沈从墨这话只说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永宁听懂了他这话里面是什么意思,沈从墨是愿意搭理她的,只是因为四哥在的关系,所以这才没有理会她。

  “你同我四哥之间,非要是如此不可么?”永宁略有些迟疑地问着。

  “非要如此不可!”沈从墨语气坚定地道,在他而言,他这般待着他已经算是很是客气了,若他不是堂堂北雍的皇子,只是一个常人的话,沈从墨想,他怎么还是能够活到现在的。他现在这么做已经算是客气的很了,若是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便是不应当出现在他的面前才是。

  “可……”永宁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迟疑了一会之后才道,“我们这一次不是来寻找宋珩的么,若是宋珩还在的话,你还是同四哥和好如初吧,这半年以来,他也并不是那般的容易的。”

  沈从墨搁下了筷子,那竹筷在桌上发出了一声轻响,他撇过了头,那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永宁,永宁被这样的眼神一看,霎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眼神,真是凶狠!

  永宁被沈从墨的眼神给骇住了,她从未曾见过沈从墨有过这样骇人的眼神,以前的时候,他们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知心好友,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地步,他竟然是用这般凶悍的眼神瞪着他的。

  “他不容易又是怨得了谁的,会有今日这般的局面,还不是他一手造成的!”沈从墨口气不善地道,这半年以来,只要他一想到这件事情便是心中有气。

  他们一个一个便是要他原谅于他,个个都是道他也不容易,这些个话想来沈从墨就觉得是可笑至极的,他们都说他百里流觞是不容易的,那么这半年来他沈从墨又何尝是容易得很的,宋珩的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容易得很的,那年纪轻轻遭受了这般无妄之灾的宋珩也是容易的?!将心比心一般,他们又怎么是能够轻易地说出这种足够叫人嗤笑的话来的。

  他又怎么是能够原谅于他的。

  “是,”永宁还想再劝上两句,“可宋珩不是说还在的么,她若是在的话,想必也是不愿意瞧见你们这般……”

  沈从墨嘲讽地看了永宁一眼,他当初还是觉得宋珩待她是这般的好,她自然也是会怜惜着宋珩的,所以那些个皇室之中的人他唯一个愿意对话也便是只有她一人而已,但是这今日看看,宋珩当日的疼惜看来便是一处错误。这皇室之中的人果真就是皇室之中的人,只是会顾念着自己的又何曾想过他人的死活。

  “那若是宋珩真的是没了呢?”沈从墨反问着永宁,“她若是真的不在了又是怎么样呢,再说了,即便是宋珩在的,郡主你便是能够确保阿珩的心中是真的半点怨恨也无的,是乐于瞧见我同他们握手言和的?”

  “这……”永宁不能说出保证的话来,她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我想,宋珩是那般的知书达理,她应当会是……”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沈从墨淡淡道,“郡主,你又不是阿珩,你怎么是知道她的心中会是有怎么样的想法的。且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浮图塔之中阿珩所遭受过的一切,在经历过那一切之后,她还是能够毫无芥蒂地认为这人和人之间便是应当和睦相处的。”

  永宁被沈从墨的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想劝劝沈从墨而已,但是听着他这种口气,除非是宋珩出现在他的面前要求他不要再计较的,否则他还是会如同往昔这般。

  “郡主,你已经这般的大了,切莫再是这般的天真。你那些个话,要是叫阿珩听见,定是要悔不当初的。”

  或许永宁郡主真的只是一番好意而已,但是她的这些个好意却是让人觉得分外的恶心,她这般天真的想法,若是往昔的时候瞧见,或许还会觉得她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但是现在看看,这天真就像是一把利器,她同百里流觞他们也是没有半点的不同的,这行为准则之中考量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从来不曾为旁人所想过的。

  她怎么就是知道阿珩一定是能够原谅他们的,他看阿珩那性子,若是一贯的井水不犯河水,她自然是能够同任何人相安无事的,但是若是一旦有人伤了她在意的人,只怕到时候就算是搅得天翻地覆,阿珩也是在所不惜的,永宁她根本就不懂得阿珩的,也妄为阿珩当初这般护着她了。

  沈从墨便是半点的胃口也无,他的袖子一甩,上了楼去了。永宁看着沈从墨的背影,这神情是略微的有些委屈,想着自己不过就是一番好意,原本还想同沈从墨说说,若是他能够不计前嫌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叫四哥想了个法子一并进了宫去见见凤血歌的,永宁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说错旁的话来,怎么就不知道哪里招惹了沈从墨他是这般的生气。

  随从们见沈从墨负气而去,对自家主子有些心疼,这半年以来主子一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今日还不容易是稍稍有了一些胃口,却是被永宁郡主的出现打击的又是没有了半点的胃口,随从们心中有气,但是也不敢朝着郡主撒的,只得一并放下了才吃了一小半的午膳一并离开了。

  永宁见这些个随从们也一并离开,自己这心中越发觉得憋屈了一些,她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怏怏地站起了身,耷拉着脑袋往着驿馆的方向走。

  凤血歌并没有打算百里流觞他们到的那一天晚上便是设宴召见了他们一行人,他们来打着的是什么主意,他很是清楚的,便是想着要他们等上一等,没有理由他们到了,自己便是颠颠地就是应该召见了的。

  凤血歌觉得自己是可以再沉得住气一些的,根据暗卫来报,西芳的晚晚公主大约明日便是会到无双城的,他又何必先是招待了那居心的北雍人员,等到晚晚公主来的时候又是再见上一回,反正这些个人来都是别有所求的,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多请他们再吃几回御膳。

  凤血歌看着这百里流觞一来便是让使臣呈上的帖子,他并为翻开那帖子看上一眼,想必里头也不是些什么叫他觉得满意的话,这看与不看也没有什么不同,他看了一眼,便是丢在了一旁。

  相比较这百里流觞从官面上下手,最是叫凤血歌觉得意外的还是沈从墨,他居然是会从苏闵那边下手,居然还是提出了交换的条件,这才是最让凤血歌所想不到的。

  “我着实是没有想到,这沈从墨居然是会为了她,放弃世代相守的铸剑图!”苏闵在将这件事情禀告给自己听的时候,也是用着那般震惊的同自己说的,“这行为若是叫北雍知晓,只怕沈从墨有那丹书铁劵也是不够死的,我是真的不晓得……”

  苏闵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凤血歌同苏闵多年相处,自然是知道他这未说完的话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他没有想到,宋珩竟然是会有这般的价值。

  是的,价值。

  凤血歌也是未曾想到的,听闻沈家为了世代相守的铸剑图付出的是血肉的代价,却不想到了这一代的当家人手中竟然会是这样轻易地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这一切给交托了出去。

  苏闵在说这般话的时候不忘查探着凤血歌的神情,想着看出一点端倪来,想要看看在如此巨大的交换条件之下,他凤血歌会不会是有半点的迟疑。

  可惜,苏闵没有如愿,因为凤血歌的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只是单单地应了一声,吐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哦。”

  那声音淡漠的似乎是没有听到刚刚他所说的话一样,苏闵彻底地觉得失望了无比,果然相比较凤血歌,他还是有些不大够镇定的。在听到这样的一个讯息之后,他这午膳也是顾不得吃的,便是颠颠地又重新进了宫来。进宫的时候刚好是赶上凤血歌同千江月一同用膳的时候,自己便是又在养心殿里头等了一番。

  苏闵见瞧不见凤血歌有任何的动容,自然地也就不讨那个没趣了,将这件事情告诉凤血歌知晓之后,苏闵便是回去了。

  这龙案上的烛火这烛心冒出了“啪”的一声,烛火微微一暗,但是很快地又燃烧的更加旺盛了一些,凤血歌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了。

  他想,自己大约是真的已经有些老了的,面对这些个奏章也是会觉得无趣的厉害,往昔的时候自己哪里是会有这样的情绪在的,莫名地他便是想到了苏闵在午膳之后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个话。

  苏闵是越发地像着一个大臣应当有的思维模式了,想最初自己在遇到他的时候,他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想着那么多,只不过是一个想着能不能偷着钱袋子叫自己一日无忧的小偷罢了。其实,苏闵的意思也很是明白了,若是他苏闵,想必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上了沈从墨的条件,因为那个条件委实太过诱人了。凤血歌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在半年前,他大约也是会同苏闵那样地思考着的,将宋珩毫不犹豫地送了出去。

  眼下这个时候……

  凤血歌看了一眼了龙案上还有少许的奏折,他便是没有什么心思再瞧下去了,他走出了御书房,外头的月色还算是不错,月光凉凉地照在路上,宛若是点了灯一般。

  凤血歌独自一人在皇宫内院之中走着,对于皇宫,他便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住在皇宫之中已经是快十年了,熟能生巧的几乎是闭着眼睛都是能够准确地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环绕着芙蓉阁的水塘里头的芙蓉已经谢尽了,就连那荷叶也已经是成了枯叶,瞧不出半点的生气了。这阁里头的灯火便是已经全暗了,凤血歌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她实在闲的慌的时候便是睡得早,眼下这个时候也当是她已经入睡的时候了。

  凤血歌悄无声息地进了门,瞧瞧地掩盖上了门之后便是进了内阁,她的呼吸绵顺,显然已经是入睡了的,内阁里头开了半山窗,月光从那半开的窗户里头照了进来。

  床上有着重重叠叠的纱幔,倒是叫人看不清这纱幔之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凤血歌在床榻之上坐了下来,不等他掀起纱幔来,这床上便是已经出了声,声音之中带了一点点的困哑:“你怎么来了呀?”

  那最后的尾音带了俏,像是笛音一般撩人。

  千江月揉着眼睛坐起了身来,她原本都已经是睡着了,但是在他坐榻的时候便是已经醒了,原本是想问是谁的,但是这钻入鼻息之间的尽是熟悉的味道,她便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千江月撩开了重重的纱幔,他们这才刚刚回了无双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凤血歌去处理,她偶然去了御书房一回,瞧见那龙案上堆着的奏折都是和一重重的小山似的,光是看着她便是觉得烦躁了,实在是不能够想象要一本本看阅过又做出批示的凤血歌是多么的痛苦,想来想去,她便是觉得这大约也就是有一句话能够形容的——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奏折已经都看完了?”她将自己挪出来了一些,偎进凤血歌的怀中,问着。

  “自然还是有些的,只是想来瞧瞧你罢了。”凤血歌缓缓道,这奏折每日都是有新的,连着之前的奏折一同,自然繁琐的多,但也是早晚有一日能够批阅完成的,只是今夜他是不想再对着那些个毫无趣味可言的奏折。

  千江月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些话也可以算是一些情话吧,只是这样的情话从凤血歌的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分外地觉得特别,堂堂南嘉国的国师呀,竟然也是会因为想着一个女子而放下了政务的。

  “便是这么高兴的?”凤血歌见她笑的欢快,忍不住问了一声。

  “因为刚刚听着你的话,顿时有一种昏君和妖姬的感觉。”千江月说着便是笑了起来,为自己这般的想象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吧,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虽是暗帝,但是到底这名儿上只是国师,且她离妖姬之路似乎还有些遥远,且,她的容貌也是够不上妖姬的基本条件的。

  “整日在胡想些什么?!”凤血歌低斥了一句,他看着她,因着偎进自己怀里的关系,这中衣的领子微微有些敞开,露出那粉若樱花的肚兜,露着一星半点的。

  这般若隐若现的模样,倒是比一丝不挂更加诱人上许多,凤血歌这两日因着要回无双城,这回了无双城又是忙不迭地处理着公事的缘故并为碰她。

  这之事,便像是一个一个出家之后还俗之人面对那鱼肉酒色一般,要么便是大吃大喝,要么就是习惯了清粥小菜依旧不沾半点荤腥,而凤血歌觉着自己大约是前者的,虽不是特别的沉迷,但是这情之所至的时候,他也是不曾委屈过自己。

  他低下了头,细细地品着那如樱花般粉嫩的唇,双手也是没有半点的闲着,像是火把一般细细地点着火,看着那星星之火如同燎原之势一般地燃烧开来,他扯开那中衣,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在解下自己的衣物的时候,也不忘解开了千江月身上的衣物。

  “等……等!”千江月气喘吁吁地喘着气,在这个紧要关头,她睁大了眼睛,烧红了脸急急地问道,“你不是还有奏折没有批阅完么?”

  他每次都太过凶悍,虽说除却了前几次还有些疼痛外往后也没有那般的难受,但是,她原以为他最近几日会忙的没有空闲在夜晚来折腾她的。每每都是折腾的她实在没有半点的力气才肯放过她,千江月实在是有些怕了,那每次几乎像是死过一回的感觉。千江月觉得自己是在做垂死前的挣扎,不过她认为这挣扎过总比乖乖认命要好上一些。

  “专心一点。”凤血歌低声地在她的耳畔说着,他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听到一些个扫兴的话。

  “可是……”千江月咬了咬牙,她有些诚恳地道,“我听说这纵欲总是不大好的,听说……听说会是肾亏。”算算这些个日子,他们几乎都是同榻而眠,且这眠着眠着便是要做些什么的,她倒是有些开始怀念最初自己受伤的时候那段时日,他在旁照顾自己,和衣而眠的那些个日子。

  凤血歌微微一顿,没有想到在这种关头她会是说出这种话来,她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他冷哼了一声,感觉她的身子已经足够接受他,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情况下。

  他动作狂狼,有些愤然地道,“为师身子无需你来担忧。”

  肾亏,也真的亏得她能够想得出来。他这般便算是纵欲了,那之前的那景仁帝是如何说的,早就不能是用荒淫来形容了。

  心中虽是有些恼火,但是凤血歌还是顾着千江月毕竟还是年少了一些,动作放得轻柔了起来。

  被折腾得半点力气也无的千江月就连觉着喘一口气都觉得费力,或许是她那“肾亏”两个字刺激了人,她只觉得今夜的凤血歌是分外地折腾她,且还是有些心事一般。

  “师父,你有心事?”她偎在他的怀里面,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却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是那北雍的使者?还是那西芳的使者?”千江月低低地问着,那声音越发的困倦,几乎是不等凤血歌回答她的问话,她便是已经睡了过去。

  凤血歌低头看一眼那睡得格外纯熟的人,他的心事从来都不是这个。他想,若是沈从墨半年前来到南嘉,以铸剑图相换的话,他想,自己大约是不会有半点的犹豫的,只不过是半年而已,凤血歌的手指抚着那一头如墨一般顺滑的长发,取了一小撮在自己的手指上绕着圈,他这闭上眼睛,回想到的都是这半年之中她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在说那一句话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神情他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才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春日里头如同青草一般地疯长着。

  他自然是不会答应那般的条件的,铸剑图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死物罢了,即便是将南嘉扩大了,那又有什么意思,这最想要的便是不在身边了,且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如此这般的亲密,若是她怀了孩子,那他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丢弃了,那同又是有什么差别的。凤家是有祖训的,绝对不许抛弃自己的妻子同孩子,而他也从未想过要抛弃这些个。

  他自然是有心事的,只是他这个心事,也从来就只有她罢了。

  苏闵说的对,以往的凤血歌能够完全无所顾忌,那是因为他没有半点的牵绊,而眼下,他已经有了一处牵绊,自然是做不成最初的那个自己了。她的确可算是他的弱点,且是唯一仅有的弱点。

  凤血歌倒是并不在意自己是有着一处弱点的,这人生在世,若是半点弱点也无的,倒也显得无趣了。

  在离无双城还有一日行程的城镇驿馆之中,在昏黄的烛火下,一个身着粉色花衣的年轻女孩躺在驿馆的床上,床铺之下围着一些个五毒之物,那五毒就像是臣服一般地在地上游走,一点也是不往上攀爬的,乖巧听话的不像是毒物而是豢养的宠一般,女孩翘着腿,裙子褪到了小腿处,有彩色的丝线缠绕着那纤瘦的小腿。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西芳国之中最是受宠的七公主——晚晚。

  她的手上把玩着一条鲜红的小蛇,“呐,那小皇帝是这般的没用,想来也是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不是么?”

  她轻声地问着,那小蛇吐着蛇性,似乎是在认同她的话一般,晚晚看到这般,笑得是越发的灿烂了起来,“这般单调的日子,总是要找一些事情来玩玩才好的。”

  晚晚翻了一个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嘴角微微带着翘,没一会就是睡着了。

  几日后,南嘉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下载本书请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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