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一行人到了县里的公安局，秦淮南把潘志松送进了局里，说明了事情起末，最后报上名号说：“我是南省军区x师x旅36团11营7连义务兵，原任016部队航空兵，今日的事情影响很严重，请允许我借用你们局里的电话，向省市有关部门汇报彻查此事。”
里面的公安同志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尤其眼前的海军竟然出自于已经瓦解但前身相当厉害的016航空部，那里的航空兵都是万里无一的军中人才，需要通过层层选拔和考核才能进去，肩负开轰炸机，歼灭敌军飞机的使命，每一个航空兵毕业以后军职都不低于副连级别。
眼前这个海军的年纪看起来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毕业应该好几年了，军衔应该更往上，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成为了陆地海军的义务兵，但人家有底气给上级打电话，县里的公安同志没道理阻拦。
两个值班的公安把潘志松拷了起来，拿笔和本子按照流程对江朝闻一行人做口供笔录，另一个公安则客气的把秦淮南领到局里的通讯室打电话去了。
秦淮南打完电话后，带他过来的刚上任的小公安好奇的问：“哎，同志，我问你个事儿啊，就是，你们016航空部的航空兵不都挺厉害的嘛，从入航空学校开始就算军龄，按理来说，016被瓦解，你该去更好部队更好的地方啊，怎么就成了义务兵？义务兵不该是新兵蛋子服役？”
换做旁人问这种问题，他懒得回答，不过地方兄弟同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秦淮南放下电话，和小公安并排往审讯科走，边走边说：“海军和空军的训练期比陆军长，陆军的义务兵为三年，海军和空军是四年，有些特别优秀的航空兵可破格提拔，但有些军种里需要经验老道的老兵带新兵，组织便鼓励老兵进行二次服役。两年前我提交二次服役申请之时，很不巧016部队瓦解，我转成志愿兵去了36团履行义务兵的职责，今年年末义务兵期满，会转去海军其他兵团。”
小公安恍然大悟，“那二次服役不是很亏？等于重新入伍，读了航空学校都不占优势了，二次入伍兵种都换了，你能适应吗？”
秦淮南对此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审讯科里，坐在一个圆脸公安面前录口供的江朝闻身上。
前两次见她，她头破血流，缠着厚厚的纱布，没看清她的长相，这次见她，发现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细眉大眼，皮肤白嫩，身材高挑，虽然头发凌乱，一边脸颊肿得老高，纤细的脖子上有道触目惊心的掐痕，不过她挺直背脊骨坐在椅子上，神情清冷，脸上却梨花带雨，眼中含泪，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标准受害者的模样，秦淮南不由勾起嘴角，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
普通女同志要是遇上被人当街差点掐死的事情，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公安不得一阵语无伦次的哭诉，让他们早点把施暴者抓起来判刑。
她倒好，潘志松在她旁边颠倒黑白，握着拳头耀武扬威警告她别乱说话，乱说就弄死她的嚣张模样，她像是完全没看见，冷静的把事情起末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录口供的公安。
等公安录好口供，告诉她可以走了，她站起身来，看都不看潘志松一眼，神情淡定的走到门口，对着秦淮南说了句：“我们走吧。”
秦淮南望着她哭红了的眼睛，浮肿的右边脸颊，挑了挑眉，没有拆穿她为什么这么自来熟，嘴里嗯了一声，很给面子的拍了拍身边的小公安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公安对这海军颇有好感，面色严肃道:“你放心，我们会将这些思想有问题的犯罪份子进行公正、公平、透明的接受法律制裁及教育，不负组织和民众的重任寄托。”
“以他的行径，能判多少年？”江朝闻突然问。
“这个……”小公安迟疑了一下道:“三年到十年左右吧，具体判多久，得看庭审情况。”
江朝闻点点头，跟小公安道了声谢，和秦淮南走出了公安局，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自行车被热心的群众放在公安局门口，倒没出现顺手牵羊的事情。
“小秦同志，多谢你出手帮我。”江朝闻推着自行车走到秦淮南的面前，郑重又客气地弯腰低头行了个90度的大礼，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他道：“上次我不知好歹的要了你医药费，小秦同志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这五十块钱，你拿回去吧。”
“叫我秦同志吧，你爸叫我小秦同志，你也跟着这么叫，总让我感觉自己小你一辈，我应该大你十岁吧。”秦淮南看一眼她手中的五张大团结，全都是簇新无褶皱的，那是他放探亲假之前特意去银行取的新票，看来这姑娘倒有些几分心，没有瞎用那些钱。
他笑了笑，说：“军人职责所在，百姓有难，不管是谁，我都会去帮忙，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行礼道谢。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请我吃顿饭吧，我开了一天车，到现在还没吃饭。”
江朝闻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行吗？”
事实上这年头除了国营饭店和家里，还真没地方吃饭去。
“行啊。”秦淮南点头，转身要去开红旗轿车。
江朝闻拦住他：“饭店离这里就两条街的路，你开轿车过去太显眼了，你要不嫌弃，不如坐我自行车后座，我搭你过去？”
秦淮南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虽然这轿车是组织给他老子配的专用车，他这个当儿子的偶尔开开也没什么，不过这时候的专车在这种小县城里很少见，真这么招摇过市地开去饭店吃饭，让百姓和小红兵看见，影响真不好，也没反对，走到江朝闻的身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他身高腿长，二八大杠车虽然车**，后座高，但他这么坐上去，总感觉车子缩小了一圈似的，感觉怪怪的。
江朝闻看他坐好了，架着自行车助跑了一段路，左脚踩着踏板，右脚条件反射地一抬腿要上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右腿已经横空一扫踏了踏板，而秦淮南竟然无比配合的弯腰低头，让她的腿从他头上甩过，然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抓住她的衣襟一小角，免得自己被她带飞出去，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江朝闻：
“不好意思啊秦同志，我忘记你在车后座了，条件反射地往后上腿。”江朝闻踩着脚踏板，让自行车跑起来，在前头对秦淮南抱歉道。
秦淮南神色淡淡道：“没事，我妈小时候也时常忘记我在后车座，你腿一抬，我就知道你要从哪上车了。”
这得被腿扫打多少次，才能养成现都这么大了，坐车还这么警醒的性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说他大自己十岁，那他现在有28岁了？他妈骑自行车带他，那至少是在二十多年以前吧，能在五零年代买自行车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啊。
江朝闻对眼前这个海兵的身份背景产生了好奇，想笑又不敢笑，一路载着秦淮南，安全到达国营饭店。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不到一百平米的饭店顾客三三两两，他们两人走进去，男帅女靓，尤其这年头陆军随处见，海军却是稀奇的很，很少出现在内陆里，两人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议论：“这对小年轻长得可真俊，那男同志穿得是军装吧？白色的军装可真少见呀，这是海军么？”
“应该是，你看那个他走姿和气势，一看就是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那姑娘看着气势也不弱，不知道是干嘛的，不过这两人处着对象，以后生的孩子肯定很好看吧。”
“谁说不是呢，这两人的样貌比画报上的明星还好看呢，我要是有这样的对象，我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那姑娘的右脸怎么有些红肿啊，该不会两人吵架，那海兵打了那姑娘吧？”
“谁知道呢，打不打架那是人家小年轻的事儿，咱们管不着。”
叽叽喳喳的议论落在江朝闻的耳朵里，江朝闻面色微红，想开口解释两句，秦淮南面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想吃什么。”
江朝闻被他一打岔，倒不好意思跟人解释了，越解释越掩饰，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况且她之前在公安局门口喊秦淮南走，故意没喊他的名字和称呼，就是想利用秦淮南，给潘志松制造一种她已经有对象，且对象是军人，让潘志松别再打她的主意。
现在看来，秦淮南似乎不在意这些事情，她随口说了句她吃个包子就行。
等秦淮南点好饭菜，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江朝闻就把先前利用他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万分抱歉道：“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个潘志松一直对我纠缠，我说我有对象了，他偏不信，我也不好随便找个人充我对象，怕给人家惹来麻烦，当时看见你，脑子一热......我想着，潘志松再怎么狗仗人势嚣张跋扈，总不会打军人对象的主意吧，那可是有损军人利益的事情，组织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我给你的对象和妻子造成困扰，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我说我有困扰，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要怎么补偿我？”秦淮南似笑非笑：“我没对象，也没妻子，作为补偿，你要做我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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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公安同志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尤其眼前的海军竟然出自于已经瓦解但前身相当厉害的016航空部，那里的航空兵都是万里无一的军中人才，需要通过层层选拔和考核才能进去，肩负开轰炸机，歼灭敌军飞机的使命，每一个航空兵毕业以后军职都不低于副连级别。
眼前这个海军的年纪看起来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毕业应该好几年了，军衔应该更往上，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成为了陆地海军的义务兵，但人家有底气给上级打电话，县里的公安同志没道理阻拦。
两个值班的公安把潘志松拷了起来，拿笔和本子按照流程对江朝闻一行人做口供笔录，另一个公安则客气的把秦淮南领到局里的通讯室打电话去了。
秦淮南打完电话后，带他过来的刚上任的小公安好奇的问：“哎，同志，我问你个事儿啊，就是，你们016航空部的航空兵不都挺厉害的嘛，从入航空学校开始就算军龄，按理来说，016被瓦解，你该去更好部队更好的地方啊，怎么就成了义务兵？义务兵不该是新兵蛋子服役？”
换做旁人问这种问题，他懒得回答，不过地方兄弟同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秦淮南放下电话，和小公安并排往审讯科走，边走边说：“海军和空军的训练期比陆军长，陆军的义务兵为三年，海军和空军是四年，有些特别优秀的航空兵可破格提拔，但有些军种里需要经验老道的老兵带新兵，组织便鼓励老兵进行二次服役。两年前我提交二次服役申请之时，很不巧016部队瓦解，我转成志愿兵去了36团履行义务兵的职责，今年年末义务兵期满，会转去海军其他兵团。”
小公安恍然大悟，“那二次服役不是很亏？等于重新入伍，读了航空学校都不占优势了，二次入伍兵种都换了，你能适应吗？”
秦淮南对此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审讯科里，坐在一个圆脸公安面前录口供的江朝闻身上。
前两次见她，她头破血流，缠着厚厚的纱布，没看清她的长相，这次见她，发现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细眉大眼，皮肤白嫩，身材高挑，虽然头发凌乱，一边脸颊肿得老高，纤细的脖子上有道触目惊心的掐痕，不过她挺直背脊骨坐在椅子上，神情清冷，脸上却梨花带雨，眼中含泪，一副受了莫大惊吓的标准受害者的模样，秦淮南不由勾起嘴角，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
普通女同志要是遇上被人当街差点掐死的事情，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公安不得一阵语无伦次的哭诉，让他们早点把施暴者抓起来判刑。
她倒好，潘志松在她旁边颠倒黑白，握着拳头耀武扬威警告她别乱说话，乱说就弄死她的嚣张模样，她像是完全没看见，冷静的把事情起末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录口供的公安。
等公安录好口供，告诉她可以走了，她站起身来，看都不看潘志松一眼，神情淡定的走到门口，对着秦淮南说了句：“我们走吧。”
秦淮南望着她哭红了的眼睛，浮肿的右边脸颊，挑了挑眉，没有拆穿她为什么这么自来熟，嘴里嗯了一声，很给面子的拍了拍身边的小公安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公安对这海军颇有好感，面色严肃道:“你放心，我们会将这些思想有问题的犯罪份子进行公正、公平、透明的接受法律制裁及教育，不负组织和民众的重任寄托。”
“以他的行径，能判多少年？”江朝闻突然问。
“这个……”小公安迟疑了一下道:“三年到十年左右吧，具体判多久，得看庭审情况。”
江朝闻点点头，跟小公安道了声谢，和秦淮南走出了公安局，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自行车被热心的群众放在公安局门口，倒没出现顺手牵羊的事情。
“小秦同志，多谢你出手帮我。”江朝闻推着自行车走到秦淮南的面前，郑重又客气地弯腰低头行了个90度的大礼，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他道：“上次我不知好歹的要了你医药费，小秦同志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这五十块钱，你拿回去吧。”
“叫我秦同志吧，你爸叫我小秦同志，你也跟着这么叫，总让我感觉自己小你一辈，我应该大你十岁吧。”秦淮南看一眼她手中的五张大团结，全都是簇新无褶皱的，那是他放探亲假之前特意去银行取的新票，看来这姑娘倒有些几分心，没有瞎用那些钱。
他笑了笑，说：“军人职责所在，百姓有难，不管是谁，我都会去帮忙，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行礼道谢。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请我吃顿饭吧，我开了一天车，到现在还没吃饭。”
江朝闻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行吗？”
事实上这年头除了国营饭店和家里，还真没地方吃饭去。
“行啊。”秦淮南点头，转身要去开红旗轿车。
江朝闻拦住他：“饭店离这里就两条街的路，你开轿车过去太显眼了，你要不嫌弃，不如坐我自行车后座，我搭你过去？”
秦淮南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虽然这轿车是组织给他老子配的专用车，他这个当儿子的偶尔开开也没什么，不过这时候的专车在这种小县城里很少见，真这么招摇过市地开去饭店吃饭，让百姓和小红兵看见，影响真不好，也没反对，走到江朝闻的身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他身高腿长，二八大杠车虽然车**，后座高，但他这么坐上去，总感觉车子缩小了一圈似的，感觉怪怪的。
江朝闻看他坐好了，架着自行车助跑了一段路，左脚踩着踏板，右脚条件反射地一抬腿要上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右腿已经横空一扫踏了踏板，而秦淮南竟然无比配合的弯腰低头，让她的腿从他头上甩过，然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抓住她的衣襟一小角，免得自己被她带飞出去，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江朝闻：
“不好意思啊秦同志，我忘记你在车后座了，条件反射地往后上腿。”江朝闻踩着脚踏板，让自行车跑起来，在前头对秦淮南抱歉道。
秦淮南神色淡淡道：“没事，我妈小时候也时常忘记我在后车座，你腿一抬，我就知道你要从哪上车了。”
这得被腿扫打多少次，才能养成现都这么大了，坐车还这么警醒的性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说他大自己十岁，那他现在有28岁了？他妈骑自行车带他，那至少是在二十多年以前吧，能在五零年代买自行车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啊。
江朝闻对眼前这个海兵的身份背景产生了好奇，想笑又不敢笑，一路载着秦淮南，安全到达国营饭店。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不到一百平米的饭店顾客三三两两，他们两人走进去，男帅女靓，尤其这年头陆军随处见，海军却是稀奇的很，很少出现在内陆里，两人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议论：“这对小年轻长得可真俊，那男同志穿得是军装吧？白色的军装可真少见呀，这是海军么？”
“应该是，你看那个他走姿和气势，一看就是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那姑娘看着气势也不弱，不知道是干嘛的，不过这两人处着对象，以后生的孩子肯定很好看吧。”
“谁说不是呢，这两人的样貌比画报上的明星还好看呢，我要是有这样的对象，我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那姑娘的右脸怎么有些红肿啊，该不会两人吵架，那海兵打了那姑娘吧？”
“谁知道呢，打不打架那是人家小年轻的事儿，咱们管不着。”
叽叽喳喳的议论落在江朝闻的耳朵里，江朝闻面色微红，想开口解释两句，秦淮南面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想吃什么。”
江朝闻被他一打岔，倒不好意思跟人解释了，越解释越掩饰，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况且她之前在公安局门口喊秦淮南走，故意没喊他的名字和称呼，就是想利用秦淮南，给潘志松制造一种她已经有对象，且对象是军人，让潘志松别再打她的主意。
现在看来，秦淮南似乎不在意这些事情，她随口说了句她吃个包子就行。
等秦淮南点好饭菜，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江朝闻就把先前利用他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万分抱歉道：“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个潘志松一直对我纠缠，我说我有对象了，他偏不信，我也不好随便找个人充我对象，怕给人家惹来麻烦，当时看见你，脑子一热......我想着，潘志松再怎么狗仗人势嚣张跋扈，总不会打军人对象的主意吧，那可是有损军人利益的事情，组织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我给你的对象和妻子造成困扰，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我说我有困扰，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要怎么补偿我？”秦淮南似笑非笑：“我没对象，也没妻子，作为补偿，你要做我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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